“咱不然出去吧。”
“太着急了吧,还没做好攻略。”
“没事,边走边看。”、
“我身上就二百块。”
“没事,我们有,走吧。”
旅行终于开始了,开始得很突然,很措手不及。实习前的一段世界杯比赛日,本应宅在家里过着当天起床次日睡觉的观战生活,但生活就是这样出其不意。如果按照计划,本应在世界杯闭幕后才开始成行,但后来才知道,如果不是这次,直到毕业,我都再不会有去旅行的机会。那么,就从成行前的旅程说起吧。
DAY.1壮哉我大泉北
2014年7月9日,参加完一个葬礼,我起身南下。
按照暑假前的约定,一个宿舍的孩子们要在这一天在太原碰头去盂县找孙阳。本来应该在5号左右就应该碰头去南边找梁刚和屌哥,但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不得不等到10号与大家汇合。
下了火车,外面下着雨。撑着伞把鑫爷送上去财大北校的公交车,之后去了广场德克士,要了杯咖啡,等待其他人的到来。其实前两天的行程也只有屌哥和毓,加上东道主梁刚。而这次去盂县,少了梁刚,多了燕青和我。梁刚去了魔都,马超极早便去了穗城,鸭子则去了大西南。
可能大家把这次旅程当作了一次城市休闲游,因此并未准备得太完全。见到屌哥和毓的时候,他俩一人一个挎包,要命的是,没伞。燕青准备略充足,换句话说,她是打伞出来的。
在德克士喝了杯咖啡,屌哥和毓分享着他俩的见闻。上车之前在火车站前一个不起眼的小餐馆里吃了点东西,便上路了。
除了我,大家都是第一次独自出门旅行,或者说是挣脱了家人的监护,一路难掩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和大家一同旅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
下车之后,孙阳已早早等在站外。
夜里的阳泉北,广场空旷而黑暗,只有出站通道两侧的路灯还亮着,让我们不至于掉进坑里。因此,我也未一睹火车站的芳容。说到大泉北,有些故事不得不提。话说这个站是太原南通车前山西最大的一个火车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确是如此。原因么,和先帝有关,我不说,自己百度。
也许是命好,下车之后,雨明显变得特别小,而且出站便遇到了孙阳的表哥。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车。
接风洗尘的第一餐是在一个餐馆里解决的,那是一家在县城里常见格局的餐馆。进到里边,我们顺着指引就坐,期间遇到应该是老板娘的阿姨一直和我们笑,我们也痴痴微笑。因为太饿了,我们问都没问直接就坐,还没坐稳,菜就一道接着一道上来了。有些什么菜记不清了,只记得满满一大桌,很丰盛,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过的。然后,孙阳和我们说,刚才和我们笑的,是他妈妈。
我们一起抱怨他没有早点和我们说,以至于我们招呼也不打就匆匆进来。于是当阿姨过来慰问时,大家争相解释刚才的心理动机,不择言语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饭罢便去了下榻的酒店。去酒店一路都是小路,我问这里的街道为何这样窄,孙阳说,这里在创卫。我瞬间发现,原来我大宁武的动作算是早的,去年就审批通过,而很多地方今年才开始。酒店的硬件设施还是很齐全的,配备的矿泉水居然是恒大冰泉。我们顿时感觉自己就像刚从山圪崂崂里出来买葱花饼的,没见过世面。恕我们生活节俭,尝过之后,才发现原来恒大冰泉和百岁山还真不是一个味儿,果然不是一个价位的东西,看来许总真的是在下很大一盘棋,源源不断地在为我国的人口素质提高做贡献。
到了酒店,大家就开始玩儿牌,我依旧没有参与。那晚有世界杯的比赛,而且是两场,于是我提早睡去,备战世界杯。而结局一如既往,当然没睡着。后来大家都回来,屌哥和毓去里屋睡去,我和孙阳在外边,打算彻夜观战。比赛过程不记得了,总是尼德兰再一次肮脏地赢了。四点半,我们睡去。
DAY.2名山,美餐,说走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去了藏山。话说大泉北除了火车站,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藏山吧。来盂县的途中我们争辩了一路那个字是念“cang”还是“zang”,来了这里看到典故,才知道原来我们在一车厢泉北人民面前没少丢人。
盂县的天空极蓝,那种没去过芦芽山感受不到的蓝。进了山门,第一感觉便是,空气好极了。山前广场上,一个金色的人抱着一个金色的孩子骑着一匹金色的马的雕像矗立在那里,极为显眼。我心想这里的政府真舍得花钱,弄了那么大一个铜塑像。刚想完,屌哥过去便是一顿敲,不料,发出一阵木头的声音。无语之余吓一跳,这货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花前马下,我找到一个石碑,让它给我们拍了此次旅程的第一张合影。
我们一路的合影都是这样来的,摆好角度,设置延时,迅速跑到人群中,“一、二、三,屌哥!”一张完美的合影就这样出来。于是在旅途中,给我们拍过照的,除了身边的人类,还有每座城市火车站前、景点前的垃圾桶、隔离墩以及一切高出地面的东西。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最简单高效的方法。去年冬天学自北方,我们那张在马路中间隔离栏前的照片,极尽完美。
藏山,顾名思义,藏东西的山,历史上一个著名典故“赵氏孤儿”便出于此。相传春秋时晋国大夫赵朔被晋国公杀害,赵朔死前将遗腹孤儿托付给门客程婴,程婴舍去己子,携赵朔的孤儿赵武潜入盂山藏匿15年之久,后人就把盂山改名为藏山,并立祠祭祀,距今已有2600多年的历史。那块碑上写着,电影赵氏孤儿也是在这里取景拍摄,大家一阵兴奋。当然,我到最后也没想起来那是一部怎样的片子。
这次行程我是本着游玩的心态来的,因此也没有太在意这些所谓的文化底蕴,只是由于个人习惯,总是不自觉地跑到每块碑前观摩。倒也不是观摩写的内容,仅仅是扫一眼落款,然后发出一声感叹:哦,这座碑是前年的。
根据我爬过无数次芦芽山的经验,爬这种被当作宝贝宣传的山是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和水分的。但那天早晨走得太匆忙,只拿了从宾馆拿出来的少量水,而且,没吃早饭。走到山下,一个铁皮屋子吸引了我们的眼球。燕青说,咱们买点吃的吧,饿了;毓说,顺便买点水。看来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于是大家走过去,一眼便看尽了所有的商品。无奈之下,补充了少许给养,继续上路。
那几天景区不知和哪里在合作搞一次活动,叫什么躲猫猫。这个活动的宣传语也很有意思:看熊猫,四川太远,来藏山。于是漫山遍野都是大熊猫,密密麻麻,遍布山中的每一个角落。有的趴着,有的坐着,有的俯首弄骚,有的袒胸露乳……只不过,都是泥捏的。
因为它们太萌了,我们纷纷和熊猫们合影,燕青甚至一度想抱一只回去。我们一度都在讨论,被火车站发现、被门卫发现以及被沿途的各种生物发现后应该怎么办,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大家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熊猫的事情,其实原因很简单:太沉。
沿着主路一直往里走,到了一片略开阔的场地,同样的,都是熊猫。前面是一个被石块垒满的大坡,坡正中间有两个红字,由于离得太远,我们瞅了半天都没有看清楚,索性不再端详。大坡的两侧分别有一条上山的小道,左边的是财道,右边的是官道。顾名思义,走财道,便会财运亨通,走官道,便会仕途青云。大家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毓说,还是当官好,于是,我们一扭头上了官道,毓上了财道。看着二十米以外的毓,我们相视而笑。我们中间的大坡上布满了鹅卵石,我们几次想上去走走,但怕滑,没有上去。直到我们走到半中间,终于看清那两个字:瀑布。
上了台阶,便是碑林。如果是过去,我会一一将这些碑看遍。但平台正对的,是藏山前的一片崇山峻岭,壮阔之下,我们只顾拍照。那些碑来自历朝历代,我只记住正中间那座金碑,上面写着:赵氏孤儿藏匿地。不出我所料,又是木制品。
在这里,路便开始分岔。想起一开始看的景区导览图,那上面有一道明显的分岔,一条上山,一条下庙。我们商量,下山容易,上山难,于是选择了那条上山的路,打算去一睹惊奇。
任何一座名山都少不了崖壁刻字,藏山亦如此。一路走来各式各样的刻字让我大饱眼福,从汉至本朝,几乎所有出名的皇帝都在此山刻过字,除了南宋诸帝。有大到一人直径刻自乾隆朝的藏山圣地,也有小到一寸方圆刻自明初的细碎小楷。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山头“天下第一王”的五个大字。
传说赵武一缕魂灵直上天庭,玉帝敕封赵武为“藏山灵感大王”,专司人间风雨,造福百姓。据史载,历朝皇帝对赵武推崇备至,屡加敕封:宋元丰四年神宗封赵武为“河东神主”、宋绍兴十一年高宗封赵武为“藏山大王”、清同治八年穆宗封赵武为“翊化尊神”、清光绪五年德宗加封赵武为“福佑翊化尊神”,加封之大之多。
这个王与权利无关,是单纯的信仰。赵武之仁慈,是历代王所无法比拟的。暂且不说这些,单凭后人对赵氏孤儿这个故事的推崇,就可见一斑。
当然,作为太原王氏的后人,和这个刻字合个影是必不可少的,毕竟是个王字,该五字再加本睿之英姿……算了不说了,咱一向低调。
一路跋涉上了半山,各种祠堂扑面而来。祠堂本是文化土壤最值得参观的场所,但好几个祠堂,一进门便被从左到右用简体字书写的牌匾所把味。我倒吸口凉气,转身退出。近几年一直在关注各地古建筑的存留和重建,而每每看到与历史违和的场景,便不忍观之。有人说,这是矫情,我自己讲,这是情怀……咳咳,又矫情了,抱歉。
站在半山,眼前是对面的崖壁,远处是藏山脉络,脚下是祠堂群。正在陶醉于壮丽与混杂之时,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呼唤孙阳的名字,而且是一个女声。山谷本就幽暗,突然听到此音,不觉菊花一紧,之后孙阳便隔空回话。
他回过头:我媳妇儿。
我心想果然是真爱,这货300度眼睛,从不戴眼镜,隔着百米之高便能通过声音辨别人和坐标,话说我整整盯了五分钟都没看到下面有人,只看见大屋顶与树郁郁葱葱。轮流与孙夫人打了招呼,我们便开始向脚下的建筑群行进。只是,我不确定,对一个连影都没看见的人空谷传音,真的好么?
下到谷底,是一条石缝,名曰“一线天”。脚下顺着石缝流过一道清泉,我们沿着清泉向前走,是一个捅一样的山谷,用宁武话来说,就是圪钵钵。谷中有一亭,夹壁为树,幽深而宁静。只是谷中阴冷潮湿,呆了不久便觉得冷得哆嗦,如果晚上过来……开什么玩笑。
我们走到滴水崖的时候与孙夫人碰头,她带着一宿舍人来游玩,本来打算一起,但是因为人太多,最后我们各自为战,不过能碰头也是一大幸事,毕竟一开始孙阳就承诺,来了就给我和屌哥两个光棍介绍对象,从这帮姑娘里。
滴水崖是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头,悬在地面之上。说是悬其实也就是一个躺着的石缝,走进里面依旧是清凉。头顶的石缝里不停地往出流水,脚下的池中微微发绿。屌哥站在水流下,看着头顶的水,不时被浇一下。潺潺的噼里啪啦声,好一幅美人出浴图。出浴归出浴,相亲要紧。屌哥在我们面前说起这事儿来激情澎湃,但是正儿八经到了,却一直往后缩。
姑娘们都在亭子里坐着,我们问屌哥,看上哪个了。屌哥一言不发,细细观摩。看到那一群姑娘个个白白胖胖,我们基本没了兴致,屌哥看罢,指着问了一句:那个是谁?孙阳看看:哦,我小姨子。大家立马明白了意思,开始笑,屌哥开始无力地辩解:不是,我是看见七个人……
分开后,我们继续向那一片建筑群进发。
途中有些什么如今早已忘记,只记得有一个神祠,里边供奉着赵氏先祖和子孙。祠后面有一个洞,谓藏孤洞。洞中一米见方,据说是当年程婴抱着赵武避难的地方。我开始脑补两千年前,一位大叔抱着一个男婴藏于洞中四十九日……旁边的墙壁上有前朝政府的刻字,说是纪念什么,原谅小篆我没看懂。
从赵氏祠堂出来,又开始爬山,名曰仙人峰。小路由石板铺砌,绿树成荫,不禁想起了我大芦芽山的林海,哦,那个是原始森林。
一路嬉戏,屌哥还轻而易举地掰断一根石柱的顶端,我们大惊失色。过去一看,丫的原来就是断的。爬到尽头有一个石砌平台,上面有一牌坊,上书“南天门”。我们惊为天人,这货不是在泰山么?继续往上爬,又看见一石牌坊,上书“天门”,我们恍然大悟,于是问道,是不是还有北天门?
在这里我们又一次遇到了孙夫人的队伍,她们也在歇脚。不同的是,她们明显携带了足够的战备物资,这让我们很心酸,当然更高兴,因为我们可以一块儿吃。天门所在平台很窄,本想拍个全景,但死活拍不到。偶然间发现旁边有一条小路不知通往何处,于是我问孙阳,他说他也不知道,突然我们两个冒险心理爆棚,扭头就扎进那条小路要一探究竟。随后毓也跟了上来,我们三个开始同行。
一路穿过不计其数的荆棘和杂草,带着满身的树叶,终于看到了阳光。那里有座亭子,亭子的边缘是拍天门的绝佳位置,心想这一程没白来。正当我们三个自拍的时候,屌哥、燕青和孙夫人也跟了上来,他们三个身上树叶更多。离开的时候姑娘们死活不愿意原路返回,但是看着眼前另一条下山的路开始徘徊。
“能下去么?”
“不知道,不然原路?”
“叶子太多,不想走。”
“那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
“凭经验,一定可以通往山下,没事的,走吧。”
大家开始跟我走,走到一半燕青问孙阳,这下去是哪。孙阳眨巴眨巴眼,扭过头来问我,这下去是那。我说,不知道。我受到了集体批斗。
前半程一直是我在前面打头探路,顺便回头给大家拍照。看着快到底了,屌哥突然变得特别高兴,就跟磕了药似的,一股脑冲到了队伍前面。此路是一条便道,因此特别狭窄,刚够一个人行。屌哥在前面蹦蹦跳跳,我们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这货失足掉下去,他则不停地回头和我们说说笑笑就像个孩子一样。
终于走了出来,我们发现,回到了一开始分岔的地方。
如果走大道,大家可以顺便经过那个什么山景区最后从这里出来,只是现在,又得专门进去。此刻,我和孙阳成了众矢之的。
孙夫人和她的女伴们也碰了头。由于不认识路,她们完全是原路返回到这里来的,于是,孙夫人决定不再跟随我们这两大神坑,准备单独成行。本以为气氛就这样悲壮了,结果休息了一会儿,孙夫人离开的一刹那,孙阳回过头来,一脸激动地说:“正好。”
从另一条路进去是一座寺庙,但是那个山门怎么都看不成一座寺庙的山门,反倒像一座山寨,上书《莲花寺》三个大字,哦,这个山贼窝叫莲花寺。
里面依旧没什么可圈可点,只是一座硕大无比的金色观音塑像吸引了大家的眼球。因为信仰原因,我没有向其拍照,也没有上去敲敲看是什么材质。其在阳光下的灿灿倒映在水里闪烁不已,只是,这座山难道不是道教名山吗?
继续往里走到了一个地方,旁边立碑,名曰地宫。看着名字,像是阎王爷呆的地方。我们去旁边小卖铺问了一下里边是什么,顺便买了根雪糕,那位大姐指着碑说,地宫。
我们商量着下去看看,但貌似很阴森,屌哥下去走了没几步,就立马跑了出来,欲拉个人一起去赴死。这次是毓和孙阳,两人冒险心爆棚,说要拿着手电下去看看,于是我们四个一起下去。那条洞一人宽,一人高,再胖点的人是无论如何进不去的。一直往里走,发现一个大厅,孙阳先进去,我们探进头去,不出三秒,便尖叫着跑了出来。
“我看见黑白无常。”毓说。
“我也看见了。”我说。
“里边还有阎王,你们没看见?”孙阳说。
“里边有什么?把你们吓成这?”燕青问。
“好东西,要不要下去看看?”我们一起说。
回过头,看见小卖铺的大姐看着我们笑。
不远处有一串台阶,上去走了几步便看见了北天门。走了几步,下来,继续往里走。再往里有一个大池子,池子里有水少许,水上漂着各种动画人物造型的船。水池的旁边,是老子的塑像。山的最里面有一个很高的洞,具体是祭祀谁的不记得,那个洞的前面有一个铁焊的台阶可以通上去,像所有铁台阶一样,上的途中能看到脚下。因为恐高,我在犹豫用不用上去,然后,屌哥说,我恐高,不上去了。我们立马把屌哥架上台阶,推着他上了洞里。
我不是很理解这个景区的设计理念,明明是一座道教名山,却既有道教又有佛教,转了一圈下来感觉就差一尊孔子和一尊耶稣。我们从老子下面上去,山崖不高出开辟出了一条栈道。当然,比起我大宁武的悬崖栈道,这就是一条公路。中间有座真武庙,相传雍正年有个书生在此苦读三年,最后赶考中了状元。这座庙是镶嵌进山里边的,我独自进去探路,一进门便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两边屋子里有炕和石桌椅,再往里走像是仓库。先抛开这座庙是否为后人重建不谈,单说里边给人的感觉,那个书生是怎样一个人在这深山里读了三年还能活着进京的?难道他不会肚子疼么?
从栈道出来,便是返回的路了。已经下午三点,我们走在夕阳下,看着大家的身影,默默想起两句诗:蓝天映衬着绿树,五个山汉在林间彳亍。
整整在山上走了一天,出了山门疲惫感和饥饿感像僵尸一样涌来,还好门前有直达县城的车。上了车不久,屌哥便昏睡过去。毓和燕青去买水,我和孙阳在车上发愣。
“一会儿带你们吃蒸饺,我们这里最好吃的,超级好吃。”孙阳说。
突然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充斥在全身,感觉不瞌睡了。
毓和燕青上车,毓说他浑身痒痒,我们去查看,发现很明显地褪了点皮,而且两条胳膊和脖子都成了紫红色。回头一看才发现,他穿的背心。我们的皮肤也不同程度黑了几分,唯一不变的是燕青,当然,这在情理之中。
回到县城,找到那家蒸饺店,进去就座。因为饿了一天,因此除了蒸饺,还要了四个菜。孙阳一直在和我们说这家的蒸饺有多么好吃,而我的脑子里一直浮现的是烫面饺子画面。直到上来我才发现,尼玛除了长得像没有相似的地方。不过如同孙阳所说,的确好吃到爆。桌上摆了一小碗辣椒油似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油炝葱里面放了若干辣椒。而相同的东西昨晚吃饭的桌上也有。我一直在疑惑那是什么,过了半天,孙阳才轻描淡写地说,那是辣椒,盂县家家户户都有的调味品。味道已经忘却,只是记得蒸饺蘸着那玩意儿,好吃到爆。店里人越来越多,而每桌上只有一盘蒸饺,燕青问,孙阳说,来这里的人一般只吃蒸饺,不吃菜。果然,吃到最后,我们酒足饭饱之时,菜还剩好多。
按照原先的计划,在盂县完事后会直接坐火车到太原再倒车回宁武。吃完饭拿上东西,大家到了火车站。终于看到了阳泉北站的全貌,在夕阳下,和平时一样。果然是山西前第一大站,之前对于盂县的唯一印象,便是火车吧里被人们尊称为“大泉北”的阳泉北站。听闻当年阳泉北建好后,去阳泉的火车瞬间减到三趟,于是阳泉人开始大规模反对阳泉北的通车。这无意间也加剧了阳泉人和盂县人之间的矛盾。没办法,谁让盂县天时地利人和呢。
之前在12306上查到的,从太原到宁武的车还有票,于是我们先买了太原的火车票。买好后再买从太原到宁武的票时,被告知已售罄。我出来把这个噩耗告诉大家,大家开始商量之后的行程。按我的想法,不妨再在盂县呆一晚,次日早出发和我回家。孙阳说不想呆了。这时毓说:
“咱不然出去吧。”
“去哪?”大家问。
“不知道么,王睿你不是说去青岛么,咱们就去那吧。”毓说。
“太着急了吧,还没做好攻略。”瞬间有种计划被打乱的压抑感。
“没事,反正已经出来了,再回去也没意义了,咱们边走边看。”毓说服我。
“好吧,我没啥意见,看大家。”
“那咱们就走。”孙阳搭茬。
“我也没意见。”燕青和屌哥几乎同时说。
“我身上就二百块。”我说。
“没事,我有,走吧。”毓安慰道。
“我们也有,不用愁这。”大家纷纷安慰。
“好吧,那就走吧,我卡上还有点。”我最终定心。
确定后,我去窗口买票,结果又被告知,青岛没票。出来继续商量,燕青说去帝都,大家一致否决,理由是帝都从来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我说,不然去南京吧,那地儿我去过。大家一致同意。我继续去问票,结果还是一样,没有。
大家在旁边的列车时刻表上研究可以去哪座城市,研究了半天,似乎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回头,看见毓在门口和看安检的大叔聊天。我们凑过去,大叔问,你们高考刚完是吧?我们纷纷回头看着其他人,心里想的是我们长得小吗,然后几乎同时说,是的。大叔说:
“咱们山西人不缺山,不缺湖,不缺河,唯独缺海,不然你们去秦皇岛吧,有直达车,或者没有票的话你们可以去北京倒车过去。”
我们如梦初醒,纷纷致谢大叔,随即去窗口问票。结果却还是一样,没有。我突然间明白了一个事情,我们根本不应该问有没有哪里的票,而是应该问哪里有票。抱着这个想法,我问售票员,有哪里的票。售票员说,太原。我无语又问:还有呢?里边说:石家庄。
当时脑子里的想法是,石家庄就是一村呀,去了啥也没。于是出来继续问大家,孙阳说,那咱们就去了石家庄再说。大家纷纷同意。我又挤进去,买了五张石家庄北的票,买票的大姐说,这趟车可以去了青岛,不行的话上去补票吧。我道谢,立马退出来,把票分给大家。
临出售票厅的时候,毓给了大叔一罐随身带的核桃露,以感谢指点之恩。我们拿着手中的票,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
由于走得太突然,大家均没有好好准备出门带的东西,唯独我带得略全,还背了一个大包。燕青背了一个中等大小的背包,其余三个都是小挎包。最要命的是,燕青连学生证都没有拿。在售票厅,我们把东西全部拿出来,准备重新拾掇一下,将所有的大件都装到我的大包里,其余的小部件分散到每个人的包中。那时的感觉就像是抛开一切的出走,大家成了互相之间唯一的依靠,就像家人一样,不分你我。
东西收拾好后,大家纷纷给家里打电话。我告诉爸爸,说不回去了,先在盂县呆一晚再说。毓直接说要去青岛。而其他人都说要和我去宁武,两三天以后就回来。我当时惊呆了,心想果然是一帮可爱的孩子们。
这时,孙阳妈妈打来电话,说床上有把伞,花的。我们略无语,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只有一把伞可以御雨。随后,电话里又说,床下还有一张黄色的银行卡。我掏出钱包看了一眼,瞬间心里面开始结冰。没错,是我的,我的全部身家都在那张卡里。
那会儿也就是说说的一句话,没想到成了现实,而现在分明再没有时间会去取。大家说,没事,我们有钱,你不用怕。虽说感动,但是身无分文蹭吃蹭喝确实不是滋味儿。突然想起用网银可以付款,于是和大家说,现金花大家的,订票和订房花我卡里的。于是,这个坎儿勾销。
23:00,大厅里传出检票的通知。我们背起行囊,默默走向检票口,虽然如此,却难以掩盖心中的激动。回头再看了一眼售票大厅,又看了看大家的面孔,拿起了手中的票。
“咔嚓!”
旅行,就这样开始了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