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旁的小径上,盘踞着一颗沧桑硕大的树,它无名无姓,终日伸出颤巍巍的枝干,指向那不知名的远方……
一
我见过那棵树繁茂的样子,儿时的我与伙伴经常在那嬉戏,或安然地靠在树干旁乘凉,阳光被层层叠叠的绿叶遮挡,只筛选出丝丝缕缕的光束洒下,微风伴着青草香,沁人心脾。
或黑云压来时,大雨淅淅沥沥的洗刷这个世界,无处躲雨的我匆忙地躲在这树伞下,叶子青翠欲滴,真的滴落下来才发现只是水珠,那时的我不知道树有着一圈一圈的年轮,终会转到时间的尽头,正如人一天一天的茁壮,终会成为心事重重,束缚于框架中的“大人”。
每到傍晚,橘红色的色彩如倒翻般一点点浸染远处的半边天空,我总会听到奶奶的呼喊声从村子那边传来,叫着我的小名,我就知道该吃饭了,乡下吃饭总是很早,简单的南瓜粥,南瓜也是屋后那片田里种的,南瓜藤蔓悄无声息的攀爬,等我发现时,它已顺着墙角爬上了屋顶,就像我不知不觉地长大,奶奶蓦然回首一望,欣慰地笑着道:“个头儿咋突然窜这么高了?”
二
一个人离开它土生土长的故乡,走向远方时,心情是何般滋味?越走越远,分出一根根系扎在这座你游荡拼搏的城市;越走越熟悉,熟悉了城市味道和节奏,偶尔看到炊烟袅袅升起的村落,回想那麦秆燃烧的味道。
当我回头看着你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背影,风吹起,树叶摇晃,仿佛似你嘴中欲挽留的话语,但你什么也未说,只是让我到那边好好学习,我想带着你一起去,你说,奶奶的根在这里,走不动咯,有空回来看看。
我一定常回来看你,我心里暗想道,拉着你那只温暖的右手,布满了硬硬的老茧,粗糙黑黝但就是喜欢拉着你的手。
几百公里的路程,我却隔了几千个日夜的时光回来。电话里的通讯由长变短,我渐渐融入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生活,你不再主动打电话给我,是因为那句抱怨么,我要考试了,最近学习很紧张,奶奶,你不用经常打的~
三
回来时,物非人非,那条小径已经拓宽成石板路,零零星星地楼房拔地而起,所幸那棵树还在那里,那间房屋还坐落在那里,像是等着远方牵挂的人回来。
陌生又熟悉,一阵感叹。远处你的身影渐渐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我望着你激动又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你瘦了,背更加弯了,好像不确定我是不是那时她一直牵着的小女孩。
我走过去,拉着你的手,笑道,奶奶,不认识我了?内心充盈着一股不知名的冒着酸泡的幸福感,这次,换我牵着你的手,我大大的手掌包裹着你粗糙的右手……
PS:最爱的人其实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要把爱当作这透明的空气,嗨,朋友,懂得珍惜,懂得知足,让我看到你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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