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写于 2012-01-01
看了《金陵十三钗》,之前写了一点感想,删了。我觉得自己还是写了太多的废话,在自己的博客里写东西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为了别人的理解而写太多的废话。
关于南京失守的电影,我总觉得无从评论。原因很简单,对于一段历史,它已经是即成事实。我们可以分析因果,分析义务,分析道德评判,甚至分析人性与宗教。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历史。而我第一诉求永远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傻的想法——请历史改变。
这不是一个规范的观点,甚至不是一个人的观点,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的一个观点。这是一个道德的观点,一个纯正的起点,但是它在一瞬间就被其他的观点偷换掉了。那些观点我们称之为“规范”。
规范对于过去和将来对应了双重作用方式,评价与动机。而我们的当下永远的被它们瓜分了。
作为地狱之城的南京,完全超脱了规范。英格曼神父曾向六个正在剥一个中国女孩儿衣服的日本兵高喊,“你们也有姊妹啊!”迎来的却是一串子弹。战争使士兵丧失了记忆的伦理功能,同时也就丧失了希望,丧失了联想的伦理功能。
地狱之城是必须的吗?没有人敢于承认这样的观点。可是它为什么会存在?
有人会说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但是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能帮上什么忙。或许吧,我们在尽量避免地狱之城。或许《黄石的孩子》中的杰克会有不同观点吧。
当然,在这之前我们似乎要懂一点历史。要多问几个为什么。但是到头来,那些经验还是存在过。
有些人认为中国的历史总是被恶意甄选,哪怕是表征同类深痛的素材。但这本身并不否决南京事件的可提及性,尽管你可以去猜测制作者的小算盘。而我始终坚信在这小算盘之外恐怕还有其他的原因会硬性地促使一个人去面对他不愿意去面对的东西。我只希望不是这东西本身就好。从这一点来看,陆川似乎要坦诚一些,《南京!南京!》片尾那一老一小的诡异之笑,至少表征了人从那种当下状态向规范状态的转变。从这一点上来看,至少陆川想要回到那个当下。但他是个人道主义者,给自己留了余地——谁不会呢?
总之,多想想规范吧,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如果有人认为我这是句废话,那么我要提醒的是,我始终在伦理学的严格意义上使用这个词。1
在今年的第一天看这部电影,真的不是个好兆头。
注释1:伦理学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教人如何面对恶(或灾难),如何认识,如何选择;另一方面是教人如何改造世界,减少恶。两者相互关联。
而“恶”也有“恶的法则”:试想一下,一只狼总是给自己地牌儿里的羊看那些凄惨的被别的狼杀死的羊的尸体,除了让这些羊更对他诉求保护以及更恨其他地牌儿的狼顺带那里的羊之外,还有什么?狼们虽然各有各的利益,但在暴力统治这件事儿上,他们有着天然地相互支持性。所谓暴力面前众生平等,说法有很多,其中一个是我想要谈的,那就是众生面前,暴力平等:暴力从来都是一个系统,从来都少不了两只狼和两群羊的游戏。你杀了我的羊,我当然会恨你,因为你总想着把我也当做羊吃掉。但是“系统”会谢谢你,而我又要谢谢系统——只要我还在当狼,也就是说,间接地,我要谢谢你。另外,其实所有人都有变成狼的潜质,如果一只狼想要改变这个系统,站出来干掉他的不一定只是其他的狼。为什么?那恐怕是个有关社会学的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