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季杂咏》是印度享受最高声誉的古典梵语诗人和戏剧家迦梨陀娑(约四到五世纪)的抒情短诗集。它分六章,分别描绘印度的六季(夏季、雨季、秋季、霜季、寒季和春季)的自然景色以及男欢女爱和相思之情。
古典梵语抒情诗按照题材大致分为四类,一是颂扬神祗的赞颂诗;二是描绘自然风光带风景诗;三是描写爱情生活的爱情诗,四是表现人生哲理的格言诗。其中占优势地位的是爱情诗,按照印度传统,也可以称为“艳情诗”。《六季杂咏》虽然属于风景诗,其中也有许多与艳情诗结合的风景诗。
本书分为《六季杂咏》和附录部分,附录主要是《妙语宝库》八到十三章的节选。
首先我们来看下印度的时间划分,为什么不是《四季杂咏》而是《六季杂咏》?
印度的时间划分以瞬间开始。
“十五瞬为一小分,十五小分为一分,
三十分为一时刻,三十时刻为一昼夜。”
印度历法,有别于公历,约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差。从一月开始,三个月中,白昼的时刻延长,夜晚的时刻缩短。然后,白昼的时刻缩短,夜晚的时刻延长。到了七月,白昼和夜晚的时刻相等。然后,三个月按照相反方向,夜晚的时刻延长,白昼的时刻缩短。
太阳运行的一段行程为一个月。从雨季开始的六个月是太阳南行期。从寒季开始的六个月是北行期。这两个行期够成一年。这是按照太阳运行计算的量度。
十五个昼夜构成半个月,月亮增盈的半个月是白半月。月亮亏损的半个月是黑半月。吠陀的礼仪和祭祀都依据这样的时间概念。
白半月和黑半月构成一个月。圣者和诗人们都依据这样的月份。两个月为一季。六季为一年。天文学家以一月为一年的开始。而世俗以五月为一年的开始。
五月和六月是雨季。七月和八月是秋季。九月和十月是霜季。
十一月和十二月是寒季。一月和二月是春季,三月和四月是夏季。
让我们来看《六季杂咏》中的六季。
第一章《夏季》
太阳炙热,月亮令人向往,适宜经常在水中浸泡,情欲减退,黄昏令人喜悦。
爱人啊,这夏天已经来到。
夜晚,皓月当空,驱散黑暗,某处的美丽住宅装有喷泉,各种摩尼珠、池塘和檀香膏,
爱人啊,这些供人夏季享用。
丰满的圆臀系着丝绸腰带,胸脯佩戴项链,涂抹檀香膏,头发上飘逸沐浴后的香味,
妇女们用这些解除爱人炎热。
那些美臀女的双脚涂满红色的树脂,佩戴有脚镯,一步一声,模仿天鹅鸣叫,
激发男人们心中的情思。
胸脯涂满檀香膏,上面佩戴雪白花环,臀部系有金腰带,有谁不为之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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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受到阳光曝晒,喉咙干涩,口吐白沫,干渴难忍,一心找水,见了狮子也不怕。
阳光似祭火,那些孔雀,身心疲惫,蛇就在身边,脸孔藏在孔雀尾翎下,孔雀也无心思杀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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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荷花林立,波乇罗花芳香迷人,享受沐浴之乐,也享受月光和项链,夜晚妇女们聚会,
楼阁露台上飘扬动听的歌声,愿你的夏天幸福度过!
整体风格大体如此,总是少不了美女、鲜花尤其是荷花、香料、月亮、大象等意向。
第二章《雨季》,带雨的乌云如同发情的大象、闪电如同旗帜、雷鸣如同鼓声,那些草尖儿如同闪烁的猫眼石,芭蕉叶纷纷长出,还有胭脂虫,这大地犹如装饰有五彩珠宝的美妇。孔雀跳舞、河流冲倒树木奔向大海。
妇女们头上戴着用迦昙波、盖娑罗和盖多吉鲜花扎成的花冠,耳朵上戴着用迦古跋树的花簇,按照自己愿望精心编织的花环。饱含雨水而低垂的乌云黑似青莲,在微风吹拂下,偕同彩虹缓慢飘荡,旅人的妻子因与丈夫分离而忧愁,翘首凝望,心儿仿佛已被乌云带走。
雨季催生情愫,也激发离人的相思。
第三章《秋季》,秋天来了,宛如一位美丽可爱的新娘。绽放的莲花是迷人的脸,迦舍花是衣,天鹅激动的鸣叫如同脚镯声而可爱,半熟的稻子是优美弯曲的苗条肢体。
大地有迦舍花,夜晚有月亮,河水有天鹅,池水有白莲花,林区有花朵累累的七叶树,花园有茉莉花,一切都变白。
秋夜日益增长,似少女日益成熟,闪烁的繁星,犹如她优美的首饰,破云而出的明月,犹如她的脸庞,皎洁的月光,犹如她身穿的绸衣。
摇晃谷穗饱满沉甸的稻子,舞动花朵盛开低垂的树木,吹拂莲花竞相绽放的莲花池,这风儿猛烈搅动年轻人的心。
从青莲中见到美丽的黑眼睛,从天鹅迷醉的叫声中见到叮当作响的金腰带,从般度吉婆花中见到爱人甜美的嘴唇,此刻远游的旅人思绪起伏,伤心落泪。
宛如充满激情的美女,可爱似晚莲,脸似绽放的莲花,眼似绽放的青莲,身穿洁白衣裳,如同新开的迦舍花,愿秋天让你们的心中无上快乐!
第四章《霜季》
新芽萌发,谷物可爱迷人,罗陀罗树开花,稻子成熟,莲花凋谢零落,霜雪降临,现在,时令依次进入霜季。
那些乳房不再优美的妇女不再使用洁白迷人如同檀香膏、霜雪、素馨和月亮的项链装饰她们挺拔丰满的胸脯。
那些美丽的妇女双臂不再佩戴手镯和臂钏,圆臀上不再围上新绸布,胸脯不再披上薄纱衣。
妇女为享受合欢之乐,用香脂涂抹全身肢体,在莲花脸上描绘线条,用黑沉水香香气熏头。
满目成熟的稻谷,优美的母鹿成群,麻鹬的鸣声悦耳,这田野激动人心。
这一位美丽的妇女通宵达旦,纵情于欢爱游戏,疲惫不堪,细腰软弱无力,大腿和胸脯汗毛竖起,正在为自己按摩。
第五章《寒季》,寒季,大地上遍布成熟的稻谷和甘蔗,随处都有麻鹬发出悦耳的鸣声,这季节是妇女心爱,情欲旺盛。
第六章《春季》,春季战士来了,绽开的芒果花作为利箭,成排的蜂蜜串连成弓弦,将那些有情人的心射穿。
树上有鲜花,水面有青莲,女子有激情,风中有香味,夜晚多快乐,白昼多可爱,亲爱的,春天一切更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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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季杂咏》语言优美文雅,不断出现的鲜花和美人相互辉映,个性鲜明的动物,颜色秾丽植物的纷繁多样,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关于相思合欢的绵绵表达扣人心弦,香膏香草,沉香的熏染又增添了一份华贵香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