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乡下好无聊的,又一天假期过去啦,我啥都没干。虽然呆在自己家里,我也啥都不干,但总比这里有趣些,我可以晒晒被子,捂在阳台上喝喝咖啡,吃吃奶油蛋糕。
先生为了哄我来乡下,做起了午饭,他让我们来乡下,就是为了陪陪他妈妈,一个百分百的一个孝子。
我同婆母也不是有宿怨,只是看不惯她有些生活习性。再说刚结婚时,她老说什么她儿子是打了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说我是额头碰到天花板才得来的运气,说前世做了不少好事修来的福气等等,我都记着呢!
说我记仇也行,我坐月子时吃了两个月的办满月酒留下的口水菜,放在水里烧开做汤用来吊奶水,我奶水怎会好呢!后来,实在吃不下去,看着剩甲鱼剩河鲫鱼剩鸡汤我都要吐了,自己偷偷地泡麦片喝,没有奶水我就只喝麦片,这些麦片也是他们家七大姑八大姨送来的。我孩子满月后喝的是清汤寡淡的奶水,这段日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
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知道,我一个生活在大城市的女孩,像一个笼子里的鸟一样被关在乡下的屋子里,每天抱着婴儿从房间这头踱步到那头,从清晨到黄昏。又不敢跑掉,从出门到车站起码两三里路,何况那时的交通,一两个小时才有一班公共汽车。万一走不成,还要被婆母嚼舌根,就算我成功地抱着婴儿跑回娘家,父母一定会帮我,那样就会造成两个家庭的硝烟了,所以我选择隐忍,行了,生受吧!谁叫我找了个极其孝顺的好先生吧!只因他的父母要看孩子,我每日眼泪汪汪,又不敢和自己父母诉苦,这个男人你自己找的,你又能怨谁呢!好在,这般痛苦的岁月已经过去了。
所以,而今所有的弥补都进不了我的心,伤痛已经在固定在那里了,就像已经把人看死了一样。婆母再装可怜样,我也不会同情她,为了不让她孤单,我失去了自由,就是为了陪她,我每一个周末,都过得那样局促和窒息。匆匆一过,就是二十多年,这样的婆母,我不会好生相待,她的幸福建立在我失去自由的基础上,没什么好说的。
比如今天,先生把我哄来,自己晚上又出去和朋友吃饭了,他只要家里有人陪她妈就好。这样的例子发生太多了,我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天就这样滑过了。以前还会懂事地做做家务,而今我越来越懒泛,不想做好人,也不想担贤惠的虚名。人是活给自己看的,自己活得不开心,就都是假的。
昨晚,母亲打电话来,说外公外婆的墓扫好了,现在摆渡去我父亲那里。中午,弟弟打电话过来,说不用担心,爷爷奶奶和我父亲的墓也扫好了,现在准备和母亲回家了。晚上,他们又打电话来,说平安到家啦!我很内疚,我们一家人都太好说话,而我先生又是那样霸道。
昨晚,他也提了一下,明年去你父亲那里扫墓吧!我只是应了一声,眼皮也懒得抬一下。随便吧,心里有逝去的亲人就可,无关乎仪式,就像我婆母那样,每次都摆得隆重有意思吗?还要说我上海媳妇不懂当地风俗!呵呵,活人做给死人看,死人是看不见的。
早晨,我去拍紫藤花,我园子里种了四棵紫藤,去年被婆母砍死两棵,弄残两棵,就因为她们遮挡了她种菜的阳光。我都不想和她说什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年这个季节,紫藤垂下来如梦似幻。去年只剩几枝枯丫还顽强地零星迎春来,一朵花也没有,全被砍光了。今年得到恢复,终于有花啦,但是终究元气大伤,和往年相比,还是开得稀稀拉拉的。也不知婆母想了什么办法,只让紫藤往上窜,却不让她披头散发铺在架子上。这样,她种在架子下面的蔬菜就可以阳光普照了。
先生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养花,我只是要个情绪宣泄的出口,跑到乡下可以散闷。后来,花也不让我养,这样的乡下又有什么意思。
好可怜的紫藤花,今年见你最后一面,房子要拆了,我不伤心房子,我伤心你。没了房子,你当何去何从呢!
再伤心一下我自己,就算房子拆了,我还是得到乡下来陪婆母,只是换个地方而已。
先生老说,她母亲可怜,是个寡母,要多陪陪。我先生是做了个孝顺的好儿子,那我的自由呢!结婚那么多年,我周末逢年过节都过来陪她,就因为她比我活得可怜吗?
我也一样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