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夏天,七月的燥热席卷着大地。距离我和丽丽分开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一晚都不好过。黑暗把我吞噬,我开始缓慢的腐烂,抽不完的香烟,早已在烟灰缸里堆积成山。终日蜷缩在被子里,我紧抱着自己,我开始恐惧和臆想。夜晚的窗口漆黑得像一张大嘴,无情的将我撕咬,月光下漂浮着可怖的白色女人,伴着风声,她们急促的将玻璃敲打,我大脑随着敲打一会清醒,一会迷离,我的头皮似乎被制成了人皮鼓,随着敲打不停的颤抖。我夜夜辗转,夜夜难眠。我期待被救赎,脱下这一身的辎重。丽丽对我不理不睬,暑假我见不到她,日子过得像座冰山,缓慢的消融着,我一刻也不能容忍。
惠雪知道我和丽丽分手了,龙拜托她疏解我的坏情绪。她不断的和我聊天,那段时间我们的联系前所未有的密切。那是我第一次走近她,了解这一个和我一样痛苦的她。也许是关系亲密了些,我们之间渐渐无话不谈,从我们共同喜爱的诗歌和小说聊起。惠雪告诉我,她正陷入太宰治创造漩涡中,因为《人间失格》,为那个痛苦苟活的同类而抑郁。那是我最爱的小说之一,可能出于对主人公叶藏的认同感,我们彼此有了些好感。她向我倾诉她的孤独和叹息,我们存在着相似的特性,一种深入骨髓的阴郁。区别在于我的压抑浮于表面,惠雪深藏在心底。那样一个痛苦的叶藏给我俩同样的悲伤,我们深知自己的软弱无能,深知自己的苟且偷生。或许是这种心心相惜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丽丽也不会在我面前浮现得那么频繁,不过我还是想她。
惠雪和我开始打电话,我们聊到凌晨,聊到昏昏欲睡。两个孤独的人倚靠着无聊的碎碎念,相互慰藉。印象比较清晰的是我们聊过绘画,其实我不太懂,又不愿意打断她的兴致,一直滥竽充数的附和。惠雪爱画画,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有了解,她的作品放在学校的书画展上展示过。她也因为得过某个国家绘画大赛的国家金奖,而被学校通报表彰过,我还记得她激动的给我展示她的烫金获奖证书。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画室她临摹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那种精致和美好给我以震撼,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清晰可见。画里少女空灵的眼睛清澈透明,像一汪湖泊在微风里泛起涟漪。仔细的凝视那位少女,更是深陷广阔的无暇之中。与原作略微不同,那双眼睛继承了原作的美好,也糅进了惠雪的灵魂,它透露着淡淡的警惕防备和抑郁寡欢,那双眼睛就是惠雪本身,以至于现在看到约翰内斯·维米尔的这幅画,我总能联想到惠雪。
聊天时,惠雪问我喜欢哪位画家,我告诉她是高更梵高这对难兄难弟,她很是惊讶。我实话告诉她,我看过的画并不多,不过我喜欢高更的《黄色基督》和梵高的《十五朵向日葵》。用我浅薄认知,我向她描述着我的感受,惠雪很满足。这些大胆跳动的色块,绚烂的展开,我喜欢的这两幅画的基调都是黄色,像两团相近的火,燃着不同的火光。一个象征灵魂的虔诚和渴望升华,高更用简朴的造型勾勒着灵魂的升腾。提一下,他的《雅各与天使搏斗》我也喜欢。另一个代表着生命的活力和死亡,梵高的葵花美丽又忧郁,灿烂的生长又衰败,朵朵金黄都倾心死亡。梵高扭曲的自我,最让我着迷,像他画笔下弯曲扭动的树林灌木。他疯狂割掉的耳朵,疯狂的射杀自己的子弹,都承载他无垠的绝望。我至今也不懂我的浅薄体会是否正确,不过对于艺术人人的认知都不尽相同,也不必去纠结。惠雪有意邀请我经常去她的画室,我也满口答应。除了感兴趣的几个伟大画家,其他我并无更多的了解。
有一天,我应邀去了她练习的画室。她惊讶我的到来,很高兴。因为网络和电话里的亲近,我们再无以前的那种拘束,惠雪热情的招呼我,特意跑出去给我买了杯冰饮。我默默的坐在她的身旁,在现实里我远远没有网络和电话里那么夸夸其谈,我静静的注视着她,她正往调色板上挤着颜料。可能是怕我无聊,画了一会她就撇下画笔。兴冲冲的教我调色,告诉我对应颜色组合后的变化。虽则我听的很有趣,不过相对我这根朽木真是对牛弹琴。那一个下午惠雪很兴奋,这样的情绪也很少有,乘着这股劲,我像上次龙一样发出了看电影的邀请,她一口答应下来。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也是唯一一次。
同样的小城,同样的月夜,我们缓慢的步行着,不紧不燥。胡乱的吃了点东西,我们买到了一个小时后的电影票。这个城市很小,小到容易让人紧张。在电影院,我无意间看到了丽丽和我的同学。我慌乱了起来,可是为了掩饰自己,我并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转身就往卖零食的柜台走去,磨蹭蹭的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回头的时候发现她早已进了放映厅,才足足舒了口气,原来她和我们看的并不是一场。那场电影看的是什么我没什么映像,我和惠雪都正襟危坐着,很紧张,我有些后悔这个提议了,两个人都很不自在。从头至尾我都没有期待发生什么,可能良性的交际更适合我自己。荧幕上激烈的打斗着,刺眼交错的光线让我的眼睛刺疼,我垂下了眼皮,昏昏欲睡。电影放完了,我还在恍惚着,惠雪似乎看的兴致很高。出了电影院她一直很欢快,从她的笑脸上我看到了满足。电影院楼下就是一个夜市,晚间人潮涌动,摩肩擦踵,这个城市的人们,从不需要睡眠,夜晚才是他们的狂欢。我和惠雪挤进人群,这条街我逛腻了,在这个油腻闷热的夏季,我尽没有感到一丝厌烦。贩卖小吃和饰品的小贩不停的吆喝着,每个人腰间的钱包都鼓鼓囊囊,我们在一个叫卖毛绒玩具的小摊面前停步,地上的油布上满满排着一堆各色的玩偶。惠雪蹲下身来,抱住了一个白色的兔子玩偶。老板很会抓准时机,热情的像她推销起来。老板的亲热,让惠雪不适,她慢慢放松了怀抱。老板连忙抬头望向我,我轻声问惠雪觉得可爱吗?她点了点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已经把钱递给了老板,老板开心的转身找零去了。惠雪拎着那只兔子有些不知所措,脸上微微泛红。
“我没有想让你买。”
“喜欢就行嘛”
她的脑袋耷拉着,很不好意思。看到她这幅模样,我禁不住的笑了起来,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惠雪又惊又羞。接过兔子,她还是埋着头,真是很可爱。刚走出夜市,她突然把兔子塞在了我的怀里,我不解的看着她,她又钻进了人潮里。不大会她又钻了回来,手中多了一个蓝色的玩偶。她接过了我怀里的兔子,把手里的玩偶递给了我。是个圆滚滚的哆啦A梦,可能是我那次和她侃到我小时候喜欢机器猫,她就记在心里了。“看!一比一我们打平了。”她开心的笑着,像个孩子。我又一次沉浸在她美丽灿烂的微笑中,那一片笔直的葵花又开在了我的面前。
我给丽丽发短信,她一条也没回,电话也被拉黑了。我不明白柔软的她,怎么会如此的决绝。我不得不求助那个烦人的瑞瑞,我给瑞瑞去了电话。她一阵虚伪的寒暄,我和她提到丽丽,希望她能帮忙调节一下困局,她似乎变得同仇敌忾,愤愤指责我,她假借丽丽,表达她对我的仇恨,那些激烈的言辞把我侮辱得一文不值,多么恶毒狡猾的人啊!瑞瑞并不会帮我,她只会火上浇油,可是绝望面前,我不得不尝试她这条危险的渠道。对于她的指责,我默默的承认,并向她保证会改变,只希望丽丽能回来。我凭什么向她保证,她算个屁!可是我再无其他办法,进退维谷,只有委身人前,我痛恨自己的软弱。瑞瑞总是假惺惺的,那个假期我也一直没联络上丽丽。
有时候我会找龙去喝酒,龙和我住的很近。他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所以和我那帮朋友厮混在一起,总有点不自在。不过当我们邀着他一起去酒吧后,他又是另一种姿态,无比的欢畅。一次朋友邀请我去玩,我叫上了龙。我们先吃了点夜宵,开始龙有些拘谨,可能是担心融不进他们而尴尬,龙开始主动的参与他们的闲聊,他开始用粗鄙的言语和他们一起聊性和女人,似乎聊的很投机,他们一起哈哈大笑着,我亦傻愣愣的跟着一起痴笑。这应该是龙第一次来嗨吧,以前我和他喝酒都会去清吧。朋友有熟识的人,所以一到酒吧门口卡座就开好了。他们热情的和周遭的酒保服务员打招呼,他们是这里的常客,我很少过来,多数情况是在他们的强拉硬拽,当然我也很享受酣畅淋漓的状态。我们到场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担心被别人发现是第一次来而被瞧不起,龙一直故作镇定,开酒的时候,他都很主动帮其他各位倒酒,希望能表现的老练一点,可是并没有谁会主动注意他这些细节啊,都是自尊心在作祟。我们先玩了会骰子,谁输谁喝,那天我的点很背,一下子灌了好几杯混了的洋酒,龙为了和我朋友们亲近些,跟着他们一起起哄,我们玩的很开心。喝酒我从来都很大方的,从不扭捏,我这帮朋友很喜欢和我一起喝酒,可能是酒量还行,那几杯掺了饮料的洋酒闷下去后,并没什么反应。
慢慢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我们的座位上也坐来了几个小太妹。她们一点也不认生,大概年龄比我们还小,她们主动的拿起酒杯,和他们喝起了酒,不大会就勾肩搭背的互相撩拨着。胆大的几个朋友搂住了她们,互相喂着果盘,这样的生活对这几个小太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我冷漠的趴到栏杆上看周遭的人跳舞去了,无意于加入他们。隔壁座的大叔搂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他们不自主的摇晃着,开心地又叫又跳,大叔跳舞的姿势实在是丑。今天有人过生日,服务员们举着一瓶瓶的香槟,开心的放起了烟火,绚烂的火光在一片五光十色中十分美丽。附近的桌子请来了dancer,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紧盯着面前曼妙的舞女。dancer穿着一袭白色短裙,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伴随着节奏有力的舞动着,就像霓虹中的白鸽,格外美好。突然朋友们和龙拉上了我,我们和小太妹们一起跳上了舞台,在酒精催化我们跳动着,狂欢着,手脚胡乱的舞着,我不敢保证比刚刚的大叔好看多少。那一晚我们玩到散场才结束。我们互相告别,因为时间很早,我和龙开了间宾馆又睡了会,醒来后,龙告诉我,他玩的很过瘾,我向他微笑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惠雪开始好奇我的过去,在电话里她要求讲给她听。所谓的过去就是那段反社会,叛逆的青春期。我给她讲了我的初中生活,因为那段时间尤为激裂。那时候我稍稍染了点枣红的头发,在中学对面的理发店还打了个耳钉,和谁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那段时间我和母亲的矛盾尤为突出,她限制我出门,痛恨我的着装和打扮,我们不停的在家里争吵。我也砸坏了家里不少东西,母亲也拿笤帚棍打过我很多次,如今我感谢母亲的管教,不是她我早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社会渣子。那些年在中学我们逃课,打架,顶撞老师都是常事。我们还纠集起了一帮人,在学校组成了小团体,横行在校园,那帮人就是我后来的朋友们,他们一直没变。我是团体的头目,但我并不重要,因为还有其他几个头目,他们积极的组织着各种活动,我们不断的和学校其他团体打架斗殴,有时候能约上几十个人。我从不怯场,很是勇猛,那时候那是件值得尊敬的事。我们会在下课和放学后躲在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抽烟,会在别人午休自习的时间在操场上打闹嬉戏。最可耻的是他们会在学校收保护费,并不是我想撇开关系,我不忍心欺负别人,这种行为我一向拒绝也不参与,我管不了其他人。他们欺负些软弱的人,抢走他们的零花钱,那些人更是一味地退让,更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有时候看到校园暴力的新闻,我总会很羞愧,虽然很抗拒这种行为,但我也没有做出改变。这段回忆伴随着冲突,血腥,诈骗,欺压,这些不堪都刻在了我的荣辱柱上。
有不堪的回忆,也有积极的,聚在一起的我们都喜欢唱歌,用我们那沙哑的雄鸭嗓,不停的嘶吼着。下了晚自习,我们总会结伴回家,我们的家都在同一方向,在夜空下,我们几个勾肩搭背,不停的呐喊歌唱,丝毫不顾及路旁早已入睡的居民。我妈笑过我,告诉我只要听见老远有人在唱歌,就知道我快到家了。我们还黏在一起写歌词,幻想有一天我们能和当时流行的网络歌手一样红,我们组建了一个叫做“CPT”的乐队,其实根本没人会乐器,那时候我还没学吉他,除了打架我们的青春期就是和那些口水歌一起度过的。一起玩的一个哥们喜欢写古诗,也许是那段时间语文课上得太多了,在他的影响下,我们也写了很多半文半白的诗。那些歌词和诗,我都用本子摘抄起来了,后来被丢在放旧书的木箱里,和那段丑恶又痛快的叛逆期一起,永远的被锁上。恶人有恶报,那年中考,我考的奇差,当然上不了普高,于是我就来到那所大专,那所初中起点的师范。后来父亲告诉我,得知中考成绩的那天晚上,我的母亲痛哭了一晚,我的孽障深深的伤害了我的母亲。有次舅舅给母亲来了电话,倾诉表弟的反叛,母亲告诉他好好管教,过了青春期一切都会好。听完我上述的一切,惠雪哈哈大笑着,我也不好意思的直挠头。她告诉我她一点也没想到一本正经的我曾经那么顽劣,一直乖巧的她也羡慕我曾经有过一段疯狂的中学生活。有什么羡慕的,那些都是罪恶,都是洗不净摸不去的原罪。
人类的控制欲是可怕的,有些人信仰的就是占领和屈服。他们蹂躏别人的个性,践踏别人的自尊,他们想为王,踩在所有惶惶不可终日的人的头颅上。这些人遍布世界各各猥琐的角落,他们都是吃人肉的蛆虫。在大专我看惯了各种的虐待和欺压,比起我们中学的龌龊有过之而无不及。中学你可以看做是反社会人格和青春期,看作无知的挑衅和捉弄。可是大专足以见识到一群成年人人格的扭曲和阴暗。若干次我见过比我们小的学弟被他们凌辱,有的脸被抽得浮肿,有的眉骨被打肿。这样的现象不仅存在我们的大专,几乎遍布所有类似的学校。刚进大专,伴随的不是新环境的喜悦和新鲜,而是急促的不安和恐惧。学校有团体,和中学一样,他们一般都是高年级的一群垃圾。新生刚到,他们就像魔鬼一样荼毒所有的男生寝室。他们疯狂的捶打所有新生宿舍的大门,我曾经也是惊恐队伍中的一员。他们暴戾的要求新生做弟弟,供烟供钱。我至今都记得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想想就反胃。
他们道貌岸然的满嘴仁义道德,假惺惺的找新生谈话教他们做人。这群狗杂碎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满嘴谎话和獠牙。我曾经见过新生被他们打到满嘴是血,一个人抽完另一个接着上,这样的事情,几乎在每一个夜晚上演。他们逼迫着那些小弟帮他们打架,帮他们背锅,多少本可老老实实的毕业的学生,在他们的挑唆下最终被开除。他们怎么有权利改变别人的命运,这群疯狗。有时候他们会假借给大哥庆贺的名义,收所谓的份子钱,且每个人都有标准,达不到他们设定的档次,他们就会私下报复或者直接一顿毒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尚不敢毁伤,这群垃圾有什么资格对别人下手。软弱屈从只会滋长罪恶,默默承受只会产生奴性。我从不屑与这群垃圾为伍,小心翼翼的维持好自己。也许我朋友的放纵只会灼伤自己,这群疯狗却押着那些麻木的躯壳往火坑里扔。
和他们发生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大专前几年我一直避免自己沾染他们。那一年,也就是刚认识惠雪的时候,我顺利接班做了管学校男生宿舍的楼长,我觉得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不能让这些深恶痛绝的黑雾继续蔓延。刚上任我就挥起了铁拳,谁都不屑我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我拉起了一个大队伍,一个几十人的层长组。以暴制暴是我提出的口号,不过我自己深知那只是个幌子,我们需要震慑,需要警示。刚上任没多久,那群渣子就瞄上了我,因为我侵犯到了他们的蛋糕,我告诉所有的新生遇到问题就向我们求助。我们是钦定的正规军,我们需要带来正义和清风。在没有和学校沟通的情况下,我缓慢的推进着自己的策略。终于他们按耐不住了,下了个套子,对我手下的层长下手,他们挑唆着几个小弟围殴了他。事情刚发生,我有意识的召集了所有层长,浩浩汤汤聚集起来。他们群情激奋,吵着嚷着要打回来。这不是我要的效果,我要拿着这件事向学校施压。恶势力团体一直是学校的心头刺,打不灭扑不尽,索性不如姑息养奸,把他们圈养在可控的范围内。管理上是减少了冲突的爆发,可是学生头上乌云只会不断加重,背地里的污秽不断加重。我不仅升级了事态,而且第一时间通告了学工处。学工处赶紧派来老师处理问题,当然没有起到一点作用,直到处长亲自来处理,我不动声色的和学校抬着杠。那群渣子费尽心机的想和我正面发生冲突,然后让学校削弱我们,我怎么可能跳进他们画的圈,异想天开。在我的坚持下,学校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问题如果不妥善解决,后果肯定不可收拾。所以当即给了参与围殴的所有人处分,这种办事效率实在不常见,这种大规模的处分给了渣子们很大的触动,没动一刀一枪,就威慑到了他们,不过可怜我那位小层长了。从此我们开始变得主动起来,不断地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我相信那段时间,也是那些受欺负的学生最痛快的时候,因为渣子们不敢再肆意妄为,和从前的所有层长组的默不作声不同,我扳回一局,至少在我在任的时候,给宿舍带来了些许安宁。先前提到的那位处长,也就是在这件事上对我产生了不安的,想想我自己都忍俊禁。
每个群体都是一座城池,有绚烂也有不堪,有高尚也有卑劣。不要尝试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也不用去揣测别人。经营好自己,我们只信仰快乐至上,享受好生活,我们需要像阳光一样张扬。我痛恨欺负弱者的人,我讨厌给别人带来消极改变的人,像那群校园施暴者。他们给多少人留下阴霾,让多少人自卑自鄙。我诅咒他们犯下的错,会重演在他们自己身上。真的,谁也没有资格向别人挥舞大棒。愿所有受伤的人能够治愈。
我变得勤于往惠雪的画室跑,我很享受和她一起,因为和她攀谈就像和自己在谈心,异乎寻常的舒适,也能让我少被丽丽困扰。我们越接近越能感受到彼此都有的倔强,我们有事后为一些观点不断地辩论,两个人都会固执己见,互不相让,这也算我俩的通病。惠雪告诉我,她没谈过恋爱,还给我讲述她初中单恋的小男生。她告诉我她渴望爱情,希望有人陪伴。她会和我描绘她理想的婚姻,一种相敬如宾的状态,她告诉我要对婚姻忠诚,要相互尊重。她也有郁结的时候,往往这这个时候,她就会一声不吭,冷漠非凡。让你和那个热情害羞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她和我在一起,我还是总感觉一种自我防备的意识,让她很难放松。我习惯的一本正经,惠雪也有,我两一起早很难俏皮些。惠雪善良,大方,不过龙所说的那朵乌云,一直挥之不去,在我的脑中越积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