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至少有了一位粉丝,我家四伯收藏了我所有的文章(虽然一共也没几篇),无论有逻辑的没逻辑的,都细细做了超过淘宝买家秀字数的评价,我堂姐也就是四伯女儿讲,四伯不轻易收藏文章,除了历史书和电力志,我突然有些晕乎乎,像连喝了5个shot的tequila, 打开虾米,撞上一张名叫tequila的歌单,于是我想这意味着我又该继续写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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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说了,我早睡了,因为要起早,这早的概念是凌晨4点20,因为我们5点要出发去世界尽头,晚了就要起雾。这世界尽头我觉得又高远又孤寂,踮个脚,兴许可以跟这世界谈谈。
今天苏斯胡比我们幸福,可以好好睡个懒觉,我们另外订了一辆车,这是一早就讲好,因为一般的小轿车底盘太低,应付不了陡峭的山路。五点整出门,下着大雨,我自信满满冬衣傍身。出发了,月亮没有星星没有路灯也没有,前后都是一片漆黑,雨带着重力势能一片一片垮下来,雨刮软绵绵来不及应付,像极了灾难片的调调,我的心悬起来,想着若是在这大风大雨里出点什么事,到底值不值。忐忑有一个好处,至少让我不困,我忐忑了半程后,天开始蒙蒙亮,晨光有点暗蓝又有点玫红,天亮世界就开始苏醒,苏醒了就有活力,有活力就有趣。我们新的司机姑且让我叫他X斯胡,因为今天我的记性也被狗吃了。X斯胡英文不好,除了关键词还能沟通,其它都靠body language,但都能实现基础的意思传达。世界苏醒的时候,雨渐渐温婉了些,此消彼长是能量守恒定律,我们已经到了半山,路边有很多树,一言不合就跑出几只牛,慢吞吞散步,或者一只鹿,吓你一个急刹车,又跑走,我暗暗觉得这些鹿的顽皮有一丝恶作剧的意味。到快靠近目的地的时候,有一段很陡峭的盘山路,我对小伙伴说,若是苏斯胡,他的dream car一定会掉了底盘,他只有抱着方向盘哭。不过好歹我们也是山里的孩纸,才不会采纳租车时淘宝客服叫我们放弃这个行程的建议,淘宝客服希望我们感同身受,发来一段行车的视频,说,她只记得一路吐得稀里哗啦。
在6点差几分的时候,天已经算正式亮了,我们到了霍顿平原门口,X斯胡去帮我们买门票,那英文水平实在是数字都说不清,只好用计算器按上给我们看,我和小伙伴一看,比我们查询的门票数字贵了一截,但异国他乡上了贼车下不来,只能顺从地打开了钱包。在X斯胡去买门票的几分钟,6点整了,来了几个工作人员,打开了大门,这时间真是算得刚刚好。X斯胡买票回来,我们成了今天霍顿平原的第一批客人。X斯胡找了零,也给了小票,我和小伙伴一看,原来又误激发了防御-dar, 原来在门票净价基础上,还有税费,带车进去的费用和几个附加费。我和小伙伴有些不好意思,错怪别人的善意其实是一个悲哀的事情,我有些可怜自己。
进入大门了又开了好一段路才到停车场,停下车后,X斯胡带我们去了管理办公室,工作人员检查了我们的包,提醒我们如果有塑料制品先拿出来不允许带入霍顿平原,我们早有准备,但即使我们有,我们也不会扔。然后我们跟X斯胡告别,约了出口等。
今天人品并不佳,雨并没有散,雾气沉甸甸,看起来很顽固,我们决定按顺时针路线开始走。霍顿平原的植被有它自己的风格,一丝人工的痕迹都没有,加上前后都没有人,两个反人类的孤僻症患者觉得很满意,并认定这个路程对我们来讲,一定是一个小时的小case。
一开始我们哼着歌儿,走得很愉悦,路配合我们的心情也表现得很平坦,但渐变这种事带着贼劲儿,好比随年纪增长的岁月痕迹,不经意的一点点,累积起来就莫名其妙地就变得艰难。但没艰难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小世界尽头,这相当于一个试看版,欲说还休,我们学孙悟空遮下眼远望,看到遥远的山沟沟,可惜有乌云,不亮堂。
要打就打大boss,于是我们没有过分逗留,继续赶路,路况依旧扭扭捏捏,我却习惯了这崎岖,放上音乐走得很带感,都没注意什么时候丢了小伙伴。当我意识到我丢了小伙伴的时候,心里有点发毛,这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地方,若是有敌人如何是好,看来天地间只有我自己这种感觉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美好。于是我呼唤着小伙伴的名字,开始往回走。小伙伴并没有落后我多远,她哭丧着脸站着不动,我一看,原来小伙伴卡在了石头缝里。我在爆笑的同时,走过去搭把手,从石头缝里把小伙伴的脚拔出来,像是拔起一只孙悟空。我原本想上图,但是我不敢,我在小伙伴手里的把柄多了去了,做人要厚道。后面隐约传来了人声,我叫小伙伴赶紧走,我们要当第一名呀。
当我们以第一名到达正儿八经的世界尽头的时候,唯一的感觉是想哭,因为我们的世界尽头,除了白茫茫的雾,什么也没有,我站在悬崖边,生无可恋,觉得一切美好都只是想象,说好的10点起雾呀,这才8点半,小伙伴看了看悬崖,又真诚地看着我说,你要想开。原来刚才的小世界尽头看见山沟沟,已经是恩赐了,人在拥有的时候永远都不懂感恩。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后面的游人渐渐到了,大家以多样的形式表示了遗憾,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坐下,一是走了一个多钟头,也要稍事休息,二是大家心想着,再等等,兴许雾就散了呢。这期间还来了一只狗,虽然我们都不懂这狗是如何参与到这个徒步的队伍中的,但我们开始逗狗来消磨这等雾散等天开的时光。拿出手机,3G网络竟然有若有若无的信号,我和小伙伴相视一笑,至少要定位在世界尽头发个朋友圈呀。在我彻底失去希望之前,我们基本就在捕捉信号吃老婆饼逗狗三种模式中切换,当天又飘起了小雨时,我们决定死心了。
之前说了我们走顺时针路线,这个路线其实是一个圈,所以并不会原路返回,不过好像目的地已经达到,我们开始有松懈的疲惫,毕竟4点20起床不是个轻松事,好在好一阵长下坡,走得舒心,期间好几次起风,散了雾,破了天,来了太阳。我想或许世界尽头也亮了,小伙伴问我,要不要回去,我们想了想,觉得老天是专业开玩笑的,于是决定不上当。任何的下坡路,可能都带有假象,当我走进一座带丛林的凌乱的小山丘时,意识到我所谓的体力,无非是一种虚张声势。这两千多的海拔,4点20起床的疲惫,没吃饱饭的不支,一并袭来变成我的无力喘气。穿越这座小山的过程中我只在较平坦的地方拍了一张照片,这一路使出了当年驴行川西的力气才撑过来,但回想当年我至少还有登山杖和驴友赐我的江津老白干呀。
好不容易登完山,有瀑布等着我们看,这瀑布也不稀奇,还骗我又下了一个坡又好不容易爬上一个坡。在这个艰难的徒步过程中,我们几乎落后于所有的队伍,出了小山丘,又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安静,云是真的开始散了,天露出蓝色的脸,我全身都软绵绵。本身是绿油油的美好,但是走着走着却看到了一段光秃秃黑黢黢,原来发生过山火,留下了一片枯槁,真是悲伤。这时候我们想起来,我们跟X斯胡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会不会被扔在这里。当我们走到出口的时候,看到X斯胡乖乖守候着,估计已经等得打瞌睡了,虽然他带着无邪的笑容,我们回头看看,觉得我们可能是今天霍顿平原的最后两个客人。
早起果然会把一天的时间变得很长,这才中午,我却觉得已经一个世纪了。下午的事,让我歇几天再继续讲吧。霍顿平原告一段落,虽然带了满满的遗憾。直到现在,我和小伙伴还在讨论再去斯国,然后要找一个阳光灿烂的天气,我们要在那里跳起来看到蓝色的印度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