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家人口众多,是个大家族。先生有爷爷奶奶、大伯小叔姑姑、两个弟弟。住得都不远。
我们结婚后,婆婆给了我们小俩口一个单间,犹如现在的公寓,不大,两个人住也刚好。紧挨着的就是公公婆婆的房子,也是平房,两个弟弟才十来岁,都跟着公公婆婆住。
先生是我的初中同学,长得帅气,充满着青春活力,很会照顾人,责任心很强。为了大家族,为了自己的小家,很拼命地干活。
年轻的我,嫁人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两个人认识有感觉,好过农村相亲就结婚的强一点,虽然是山里人,穷一点,不过苦活累活也难不倒我们这农村娃。反正我是做好吃苦准备的。
我们两个就这样子开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起下田上山,感觉有使不完的力。只要身边有他在,觉得生活充满了美好。
一、怀孕了
不久之后我就怀孕了。因为年轻,不知道怕为何物。
怀孕嘛,不就像袋鼠妈妈一样装多一只小袋鼠吗?没什么大不了。
又因为乡下女人实在太能干了!她们挺着大肚子,农活照干,肩挑两担,依然四平八稳,种果子下田园做家务,一切都不在话下。
当然,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我也是有样学样,绝不给左邻右舍看扁了。
农村嘛,没有秘密,什么都是敞开的,经常还串门,所以,大家什么都比不起,而大家又什么都比。比干活就是暗中较劲的。呵呵,一切充满着活力。
明溪村背山望山,两岸山峰之间有一条宽阔的河溪,深的地方很深,浅的地方只到小腿。
自然空气好,什么都是原生态的,一眼望去,到处青青翠翠。
村附近没有医院,只有一个赤脚医生,俗称江湖郎中。
一般头烧脑热的小病疼痛,大家都会自己采山药或者草药,自己治。治很久不会好的,才会去找郎中开点药,很快就好了,药费其实挺便宜,几毛钱,贵一些也就几块钱。
不过农村人都相信自己的体质和自己治病的技术。
说到医院,乡镇上有一个破旧落后的医院,只有几个人在那里上班,经常有重病垂死的人过来问诊,基本都没有治好过,大部分都要转院。
转院最近的有县城的一家,规模大一点,也就一排平房,没什么积蓄的村民来到这里,一般就听天由命了。至于去省城,好像没人走出去过,目前大家还是比较闭塞的。
村里也只有一个接生婆,干了一辈子的接生婆,大家称她为姑婆,那在村里的地位是杆杆的,受众人尊重的,平时大家有好吃的好物品都会送一份给姑婆。
姑婆是村里孩子们的神,十个有九个都是她接生的。村里没医院,大家也习惯生孩子在家生,婆婆辈的都有接生经验,不放心的还有姑婆在呢。
啥都不懂的我,哪里有像现在城市这样,天天猫在家里养胎,定时上医院产检,全家人围着孕妇转。
我们那里是怀孩子就跟没有怀孩子一样,一切日常没有什么改变,甚至周边的人还会鼓励你,多干活好生养!
村俗一定没错,我就听了。没有产检,天天跟着家人操持农活,养鸡鸭鹅,该挑担就挑担,该摘果子就摘果子。身体也是倍儿棒!
就希望能应了三姑六婆说的,多干活,也许生的时候,在田地里一个蹲下就生了,或者从山上下来,憋一口气,一个大屁,孩子咕溜一声就出来了。反正听多了,觉得生孩子就跟家里母鸡生蛋一样容易。
二、在家生产
不久真的临盆了。痛起来的时候什么镇定都没有了,一片慌乱。
而房间里更是一片混乱,什么声音都有,哦!我的天啊!这时候的我,就在祈祷何仙姑快点来救我。
接生婆和婆婆、伯婆、叔婆都在,她们把我房间的床铺上油纸,然后我在上面打滚叫喊,痛啊!
接生婆在一边叫着几位婆婆备生产的东西。大盆、煮水、消毒剪刀、备纸备布,哦,天啊!那些布真旧!
然后就鼓励我按着节奏深呼吸,再慢慢呼气,尽量不要大叫,保存体力。姑婆的手法还是很神奇的,她在我肚皮三按两摸,再探探,就知道生产到哪个阶段了。
我感觉我就像砧板上的鱼,半点由不得自己。好在,十二个小时后,大宝顺利娩出。
伯婆给孩子洗干净,包了起来,还用秤砣称了斤两。我累得昏昏沉沉,任由长辈们去折腾。
三、坐月子
先生很高兴,给孩子取名北星,下来的几天,他都会没事抱抱孩子,好减轻我的疼痛。
婆婆也帮忙了几天,洗洗缝缝的。农村的产妇没法娇惯。青壮年都要下田干活,维持一家的生计。一般的产妇,三天就可以下地干活了,可以干些轻点的活,做饭啊,洗衣啊。
那时还没有自来水,洗衣服要去小溪里洗。吃的也很简单,就是亲戚拿的一些自有的鸡、蛋、青菜。肉是很少的,没有人卖,一般碰上村民有自宰猪了,可以讨要一些内脏吃。
想吃肉得自己养猪,一年就过年的时候杀那么一次,然后烟熏装坛,一年里慢慢吃。
婆婆倒是养了两头猪,就是没到宰的时间。好在自己养了一些鸡鸭,省省吃,还是可以的,至少比平时丰盛了一些。
感觉我的月子很不严谨。虽然说要头围手巾,出门戴帽子,但是农活多,家务多,孩子又小,条件又简陋,真是什么事都得自己干。
家婆他们忙自己家就忙不完了,空闲时过来接替一下孩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先生忙着农活,上山种果子,下河捕鱼,腌咸菜,做豆腐,真是挺累的。
我也不好意思闲着,也闲不了,忙得团团转。什么不能吹风啊,哪里能做到?好在自家酿了一些糯米酒,倒挺有用,天天喝,感觉热乎乎的。
人家村里女人生完三天开始就干活了,我也不好意思只呆在家里。半月后我也种青菜去了,顺便养多一些鸡。主要是想着以后有鸡蛋吃还不错,养得挺起劲的。
出门干活时,不放心宝宝,我都会拿大布条绑在后背上,挑水浇菜、下河洗衣服,一点不含糊。宝宝就这样子慢慢地长大了。
从此以后,宝宝就像是我的裤腰带,天天绑在一起,再苦再累,都一起承受。
农村的天地很广阔,有无穷的乐趣,宝宝就这样子原生态地跟着长大,印着农村的标志,成长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娃娃。
对于孩子,我没有多么伟大的想法,只记得一句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闲余爱好就是读书,喜欢畅游在书的海洋里,感觉自己好像走遍全世界。
然后我会带着这样的思想,带着大宝走遍乡村的山山水水,默默地陪伴着孩子长大,带他去体验去观察,相信大自然是最好的教科书,会给大宝启示开悟,长成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