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湾回来到现在,正好一年。
从回来的那天开始,其实就一直在整理,这一路的见闻感受。而一路也实在没什么太特别的,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无非是记了一些旅行中的流水账,一些寻常的细碎感受。只是因为自己这纠结和拖延的毛病,才拖到如此之久。
放在平常,一年,也足以忘记很多事了。
然而之于我,台湾比别的地方意味要多一点。所以尽管纠结拖沓,终于还是记录下来。
我有位台湾的舅公,早年随军去了台湾,在我还很小的年纪时,台湾开放探亲后回过一次湖南,与外婆和其他几位舅公兄妹相聚,场面很热闹,但回台湾后不几年便过世,那时还没有电话,两岸通信也不便,很久后才知道,而后辈更不相熟,再往后就断了联系。
便无其他缘分。
我原本对台湾的印象,多还停留在曾经读过的书、听过的歌和看过的电影里,刘墉、胡德夫、杨德昌们。
自然,也有那些成王败寇,党同伐异的描述。
那种文化里一脉相承却又渐行渐远的熟悉感,自然是让我有念头想去台湾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我对台湾的好奇,还是远多于其他那些不曾去过的地方,大概是我喜欢那些我见到的东西里所表现出的,台湾的样子。当然,多少是些被选择性呈现的内容。于是总有种想要求证,自己所喜欢的事情是否真实的冲动。
这使我有了去台湾走走的念想,和求证的期待。
然而如果求证的结果并非证实,而是证伪了,也罢,就该清醒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有些我持之为信仰的事情,正被现实渐渐拆解,而逐渐崩离,我无法辨得,究竟是世之无情,还是吾之无知。
而当真决定要走这一趟时,又心生踟躇,担心终于还是被这世界掌控,终不可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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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外公的离世终于让我忍不住逃离,逃离北京,逃离长沙,逃离熟悉的一切。
证件和行程规划是先前很久便做好的,这逃离的计划走得相当顺利。
便大概就是此趟旅程的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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