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两难

我感到尴尬，而且越来越明显，以致果果和馨慧脸上都表现出一丝歉意的表情。

此时，我已经明白了她们来到这个非时空界的缘由，也明白现在这个情势。按照林非的非时空理论，只要我对她们哪一位萌生了爱念，意味着我和她们之中的一位离开这个非时空界，而剩下的那一位将面临一个人忍受孤寂的熬煎。

我极力地抑制自己的情感，生怕某一动念的瞬间造成某个人极端的痛苦。心里暗自庆幸，不管是记忆较多的果果，还是几乎没什么记忆的馨慧，至少目前还没有真正地动过爱恋的心思，所以她们都还在我身边。

可是难堪的局面让我不知所措，我既不能顾此失彼，也做不到两相平衡。何况馨慧和果果看起来又不怎么对付。从刚才见面的情况看，她们好像有什么隐情，又似乎没什么很多交集。

“馨慧，咱们的女儿呢？”我拉开话题。

“雯雯？雯雯的病已经有好转了！”馨慧露出一丝喜悦的眼神，“她林非阿姨帮着照看呢！”

我想不出非时空与馨慧的世界拼接上了哪一块，至少是在馨慧到南方之前，那时我还没有和林非在一起。

“哦，林非确实帮了不少忙！”我敷衍着说，此时她当然不知道我和林非的事。

“这？”果果一脸抓狂，“我无法忍受了，快让我出去！”

我又去安慰果果：“我们能出去的！”

果果好像不寄什么希望一样，条件反射一样地点点头，那勾魂的瞳子期盼地望着我：“你心里知道，只能靠你了。”

“风哥，我不想出去！”馨慧拉拉我的手，“我就喜欢这样，我不用老在外边，总能看到你。”

其实我既想多陪陪馨慧，以弥补后来的愧疚。同时又不想果果被冷落。

馨慧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大度地说：“既然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就只有咱们三人，我们也别糟蹋了这缘分。想想，这样子谁能遇得上呢？”

果果的眉毛开始舒展开来，说了一句颇有哲理性的论断：“其实，放下也是获得，关键在于愿不愿意捡拾新的东西！”

没错，放下过去的纠结，重新选择新的开始。我想她们顿悟的慧根不错。

馨慧主动找果果说话：“我听说你是风哥学生，风哥经常提起你呢！”

果果尴尬的眼神中掠过一股浓浓的喜悦，但又有故意掩饰的痕迹。

“风哥说我啥了？我们读书那会，同学们都叫他风哥。”果果意识到自己对我的称呼有点不合身份，刻意地更正好像没有引起馨慧的反应。

“说你是个小太妹！”我很好奇馨慧对果果开始有点不友好，这会说起话来的语气就像大姐姐对小妹妹的爱怜的嗔怪，显得出奇的亲切。

暂且不去猜测馨慧的心理活动，我像看一部精彩的表演一样，仔细琢磨两个人对话的内容、神态、语气、动作等各个细节。

听了馨慧的一句回答，本来有点局促的果果开始放松了。我也为之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我的这一小放松被馨慧觉察到了，眼神透着不满和失望，让我没有了欣赏表演的意兴了，反而顿感忐忑不安，希望她们的对话快点结束。

对话本来才刚刚开始，不会因为我的忐忑而结束，反而把话题拉得更多。

“既然你们都叫他风哥，那就叫我姐吧！”馨慧带着笑，关爱地拍拍果果的肩膀。

“馨慧姐！”果果倒是一点也不见外，脆生生的叫了馨慧一声姐，声音里透着高兴。

“唉，好妹妹！”她俩谈话的效率很低，话题还没打开呢，先认了个姐妹！

“你风哥啊，一回到家就会不停地讲学院的事，哪个学生不听话啊，哪个学生多才多艺啊，等等！”馨慧开始话入正题。

“那肯定说了我！”果果很容易就进入话题，笑嘻嘻的说，“因为我是最不听话的那个！”

“没错！你是西安人，名字叫李秋红，大家叫你果果，我说得没错吧！”馨慧对果果的来路清楚得很，“在学院，你可是名人哪！”

“名人？”果果与馨慧谈得越来越投机，哈哈一笑，乐了，“想来，我还真是名人！在学校里我干的事，男生都不一定敢做！”

“当然不止这些，你成绩很不错啊，院长还专门在会上表彰过你！”馨慧记得不少关于果果的事。不过，这也很正常，摊上这么个奇葩，能不被人知道都难哪！

“不说我了，说多了我就不单是小太妹了，会变成混世魔王了！还是说说馨慧姐你吧，我反正那么有名，啥事都天下皆知了。”果果自嘲说，又难为情地看着我！

她们俩都是这样，说完之后都要看看我，好像要征求我的意见似的。

馨慧早就发觉了果果的一些小细节，包括果果说完下意识地看看我。但是，馨慧还是保持和果果交谈的热情：“我那时很少在学院，经常在外边！我和风哥难得在一起，所以他一个人招惹了不少人！”

尽管馨慧极力表现出调侃的样子，但还是显得比较生硬。

“风哥很好啊，我看是很多人招惹他才对！”果果跟着馨慧的调侃，弄得我真不知道怎么笑才能遮住一脸的无所适从。

“我有什么好招惹的，又有什么人来招惹我！”我插上一句，不经意把话题带入了更具体的情节上了！

果果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别人的数学课睡一片，你的数学课为什么老是一堆的女生坐在前面？”

我觉得果果的调侃没了节制和分寸，馨慧不会爱听的！

“原来我老公还是一名男神哪，有那么多迷妹！”馨慧看似蛮陶醉的样子，其实眼神已经出卖了她说的话，她心底下肯定是不爱听这些话的。

“你不知道吗？那时很多同学都很感兴趣男神的老婆长什么样。”果果毫不顾忌人家的小细节，只顾着痛快地调侃我。不过她一下又转移了话题，说：“那时要是人家见了你，估计都得自卑好些年！”

显然，馨慧的容貌不是出众的那类型，果果这一顿吹捧让馨慧多少有点不快！

“那时我没怎么管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做些啥我也没过问过！”馨慧淡淡地说，明显表现出对果果的吹捧不以为然。

“所以他后来……”果果说得有点没控制了，仍然还在话题的惯性中，但很快发现自己要失言了，所以欲言又止。

“他后来怎么了？”馨慧示意果果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