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跨年我并没有熬夜,关掉电视,隔绝一切嘈杂的声音,十点准时入睡,像很多个安梦的夜,像窗外树张牙舞爪地凝固着枝杈,等待时间流逝。
一觉醒来,太阳依旧绽放,鲜花如此盛开,周遭的世界依旧是我最熟悉的生活。桃子乐呵呵地,对着手机冲我笑:新年快乐!冰箱里有妈妈刚拿出又被我放回去的肉,我说:“最近吃肉太频繁了,你身体会吃不消的。”老人家总是固守旧观,过年须得有肉。
时常我会想起小时的过年,锅里咕咚咕咚的排骨冒着热气,家家户户飘香。那时还期待着长大,装一屁兜的小摔炮,逢人就炸一个,几个小伙伴推推搡搡,被摔倒了,屁兜里的小摔炮噼里啪啦地响,年节新买的衣服,裤子却被烫一大黑窟窿,回家少不了被妈狠一批训。那时学校门前有三个小卖铺,时常卖些新奇的玩意儿,贺卡,亮晶晶的彩笔,气球,每个元旦的联欢会,我们都会把桌子围成一圈,嘻嘻哈哈表演节目,还有抽奖环节,偶尔幸运赢得奖品,或一支铅笔或一笔记本,都仿佛是赢得了全世界。
耳边吵吵闹闹的喧嚣,那是属于过去的庆典。小时候总是精力无限,不明白守岁真正的含义,以为有的玩,有糖吃就算彻夜无眠也是开心的。熬过了子时,我常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一双红灯笼,不知疲惫地守候,如今灯笼依旧高挂,一个又一个的年节却像缰绳般拉着时常疲惫的我们,我们一群人孤独的狂欢,我们彼此陪伴着使出浑身解数地叫嚣。
我说,跨年不过是新一年的第366天,也许时间太过漫长,也许人类偏向于遗忘,我们总要找到一个周期的规律,想要记住一个周期的不想忘。期待新的一年会有新的惊喜,期待新的一年会甩掉过往的不好,其实我们憧憬的幸福,每一个太阳照常升起的一天都有:被窝里有自己熟悉的余温,身边有自己亲爱的他她们,我们吃每一餐喜欢的饭,忙忙碌碌地走要走的路,精打细算每一笔钱可以带给我们怎样不期而遇的惊喜……
有一次,妈妈问爸爸:“你幸福吗?”爸爸靠着妈妈很平淡的说:“就那样。”这个梗被我笑了好久,想着妈妈一脸深情,慨叹岁月也好,感激岁月也罢,她那时多么希望爸爸可以给予她一个肯定,告诉她“风风雨雨这么年,有你我最幸福”,而爸爸稀松平常,完全不解风情,操着山里汉子浓重的口音说“就那样”。关于幸福,坚守与不坚守,捍卫与不捍卫,一句话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时光被揉碎在点点滴滴的生活里,我们互相包容,执手偕老。
关于时间,地球自转是一天,公转是一年,宇宙恒长,变化的是人类。既然希冀一个新的开始,那就从每一个当下做起,人生总不可能顺风顺水,但是风水也总轮流在转,2018新的一天,2017的第366天,其实每一天我们都一样平凡的守护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