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静悄悄的，她伸头看看，没人。妈，爸爸和哥哥出去了？
出车去了。
赵红英给女儿倒了杯水，两个人都坐下来。
妈，给哥找门亲事。
我哪不是这样想。
所有的关系都找找，门口这块肯定不行，有，早就找到了。
现在姑娘要求高，要家好人好人才好。我们家一般，你哥人才一般。
其实说一般都抬高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现在无论哪个村，家好的不少，人好也不少。早些年，家里差点的，靠着白净面皮也在外骗了小姑娘来结了婚也有几个。
小林，母女俩对望一眼，怎么就没这点本事呢。
赵红英说她想想，看看能去托谁。钱，他自己还有你爸一起也存着几个，想着他要去结婚了，人家女方想要去城里买房，留着做首付的，这几年房子涨得真快。
小城里不好找工作，房子比外面还是便宜些。小芯说，他们也是在攒钱想去城里买房。孩子爷爷奶奶不愿意，小钱就不想买，说哪里念书都一样。两个人还在为这事闹得不愉快。要是当初结婚前说要买房说不定就拼着命买了，那时候也没有这样贵，也是那时候不懂事。
赵红英说，哪里晓得现在房子这样贵，怎么都一窝蜂去城里念书。现在这屋里在家念书的孩子少，两个村的小学并一块了。
她当然清楚农村和城里教育的差距。农村的孩子在城里孩子面前就像榆木疙瘩，除了能做点题，其他的都不会。
还是在城里念书好，你跟小钱好好说。
厨房里鸡汤飘出香味来，赵红英就鸡汤下了面，炒了两个小菜，两个人吃了。小芯说明天一早走，赵红英和她一起去镇上买了点东西让她带走。想给外孙女买东西，小芯说，在网上买，直接寄过去就行了。挑了几样零食，赵红英坚持付了钱。
晚上，林贵根一个人回了家，说小林和几个朋友在县里。他有什么朋友，肯定是狐朋狗友，他板着脸说。
他板着脸有些难看，两边的腮帮子拉着，脸上几道竖纹下来，以前爷爷就是那样子。记得爷爷很少笑，总是拉着脸嘟嘟囔囔的。
爸，哥哥那么大了，没结婚还不能有朋友吗？有朋友，人家可能给他介绍业务介绍女朋友。
介绍个屁。
爸，以后要是哥哥结了婚，你可不能天天把脸拉着，哪个媳妇喜欢这样的上人。
我就是这个样子。
那也没法一块过。小芯看着父亲的眼睛又鼓了起来。我是说真的，你这样跟他跑业务，谁愿意看你脸子。不说了不说了，我明天一早就走，我都订好车了，早晨来接。起身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来放在桌上，给妈过生日。
赵红英摇头，不要。你买了衣服和吃的给我了，又给外婆买了东西，来来回回也花了不少，我现在也不差钱用，你留着买房子吧。我也帮不上你。
执意不拿，让女儿收回去。小芯说她平时不用现金，特意取的。后来说，留着过年替她包给外婆小姨舅舅他们，那时候她不过来了。
赵红英早上又起个大早，做了早饭，送女儿出门，林贵根吃了也搭女儿的顺风车去县城。
赵红英在家想想，准备去找以前的同学，任凤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