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从古至今都是名家赞颂之物。如“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而白居易的《衰荷》更是让我体会到荷独特之美。
“白露凋花花不残,凉风吹叶叶初干。”白居易笔下的荷不是叶肥花盛,而是枯萎粗糙,那便是残荷。正如王翰所写“芳菲今日凋零尽,却送秋声到客衣。”立秋过后,池中的荷仿佛被抽走了筋骨,一下子耷拉到水中,光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颜色。她便像那洗尽铅华之后还自带馨香的女性,她褪去的是浮华,留下的是淡泊。
初见残荷时的景象让我久久难以忘怀。满池荒凉中唯剩荷不愿被彻底掩去,或许是她本身的“出淤泥而不染”让她不愿就此屈服,可荷这般的亭亭净植,终也逃不开季节的变换,只得收敛心神,放低姿态。如果说初春的荷是天真稚嫩的小姑娘,夏天的荷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那么秋天的残荷便经过了磨砺,即使被磨去棱角,却依旧执着前行的成熟女人。她享受过众星捧月的生活,也体会过时间的无情。但她终是低下头,却依旧挺着腰,那是她的傲骨,她不炫耀,但也不许被践踏。或许就像苏轼所说“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
随着西风拂过,岁月在荷身上留下的印记也愈发明显。那秋黄一点点爬满她的全身,也一寸寸浸入我的心。时间严肃而公正,他带走了荷的青春,但他带不走的是荷的茎与根,他可以褪去荷华丽的外衣,但却无法消磨她要重生的信念。残荷立于池中犹如立于不败之地。她淡泊明志,坚守本心,从水中明自己是非,从风中知自己志向。
盛夏的荷娇艳惹人疼,那秋天的残荷又何尝不让人欣赏感叹呢。即使她叶子枯黄无人所喜,那又如何呢?她明自己所求,便依旧可以“听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