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个城,在湘西靠贵州省的山洼里,城一半,在起伏的小山坡上有一些峡谷,一些古老的森林和草地用一道精致的石头城墙上上下下的绣起一个个圈来圈往”,伴随着黄永玉老人对凤凰古城的描写,伴随着一个个从凤凰走出的作家对这里的乡愁,我们来到了这个没有陌生感的异乡。
虹桥、青石板、朱石板、沱江、文昌阁小学……这些数不尽的凤凰符号浓缩在那片尺度并不算大的场地里。初次走进凤凰古城,我们赶上了平常的江南大暴雨,石板路在雨水的冲刷下不动声色,古城墙也仿佛早已习惯了雨水的冲刷,平淡无奇,向绵延而来的每个寻常日子一般。迷宫般的古城在雨水的冲刷下显现着另外一种美——安详、和谐。这似乎是沱江水滋养的场所精神,水利万物而不争,水的德性兼容并包,从不排斥拒绝不同方式进入生命的任何离奇不惊的事物,却也从不受他的玷污、影响。谁的性格似乎特别脆弱,极容易就范,其实则柔弱中有强韧,即涓涓细流,滴水穿石却无坚不摧。水玉古城彼此水乳交融,如同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共同造就着湘西角落里的精致。
雨越下越大,淹没了陀江旁的三级石阶,我不得不在江水里淌。后来我嫌穿鞋麻烦,索性直接光脚在沱江水中行走。这直白的接触方式使我有幸与沱江水、与凤凰大地有了亲密接触。每踩下一脚,我仿佛能感受到沱江水博大的胸襟与温柔的牵挂。在那一刻,我对许多地方管当地最重要的河流称为母亲河而有了深刻的理解。
陈渠珍,沈从文,黄永玉……这些在沱江边长大的凤凰人,却在人生的大多数时光在外漂泊。他们为人坦荡正直,心系民生忧乐,在面对各种人生变故的时刻,依然能今日的守住心底的情。几天前黄永玉老人也离开了我们,一些有心的游客特地将黄永玉的人生介绍加上了2023。三位作古的老人一生漂泊游荡,最后都魂归凤凰,静静的观望着母亲一般的沱江,默默的织就凤凰人正直而温良的精神。
文昌阁小学在景区边的一个角落,朗朗的读书声,活泼的小身板在古城里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令人舒适。这是黄永玉老人待了很久的小学,先生一生的文化起点从这里开始,也在生命步入老年的时候,为这里贡献了几座精美的雕塑,在默默的守护着一代又一代的在这里茁壮成长的凤凰孩子。
沈从文墓地坐落于沱江景区的另外一个尽头,相比于古城区人满为患,这里明显清净了许多,这份清净似乎护佑着沈先生的魂灵。先生墓地前摆满了游客送来的鲜花,受大雨冲刷的影响,花朵已经枯萎,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那是一位读者送来的鲜花,纸片上写着感谢您带来的文学作品滋养了我,从文先生千古,您的一位读者。墓地不远处是黄永玉老人为沈先生立的石碑,石碑上提着黄先生的字,一个战士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回到故乡。或许这就是精致的古城,充满灵气的人文滋养灵山秀水,捕与人们面对困难的心境和如诗如歌的精神追求,让他们披荆斩棘,心怀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