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恪顿了顿,彻底醒悟了,才发现全身都是汗水,衣服也湿透了。唉,原来又是一个梦啊!
在理科班待了一个学期,总感觉没意思。也许和同学们相处不如意,也许老师对他太冷淡,也许是他自己适应不了新环境。这段时间是南凤一直在身边支持,期末考试得了502分。
接着转回文科班坐在后面,紧挨后黑板,几乎同时刘恪就成了班里的异类。幸好有南凤稍稍减掉了他许多孤独。
不过慢慢地疏远了郑好,这是刘恪的割不断的遗憾。
不过也有好处。对他,对她都是一种解脱。
帮正邦打架这个事,不知怎么就钻进梦里。说实话那天我没有胆怯过。
刘恪的发呆在持续,而思维却是决堤的洪水向四面八方漫出去。
南凤靠过来,在他眼前来回晃动手指。
刘恪转了转眼球说:咋了?
她说:有道题,你给看看?我看了答案,还是不会。说着她把王后雄专题讲解拿过来。
刘恪正要伸手接,陈红从背后扯了一下他的胳膊。愤怒地盯着他说:你是不是带愣的了?!她在利用你了!别管她!你学你的哇!你的学习时间也不是无穷大。
如此近距离对视,刘恪才发现陈红的眼睛竟然是三角丹凤眼,不知道和《红楼梦》里王熙凤是不是一种?
南凤尴尬地张了张嘴,委屈地说: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做题目,不是应该的吗?咋叫利用呢?多难听!
陈红义正辞严:少来哇?装什么装!浪费别人的时间,帮助自己学习,提高的是谁的成绩?你有没有脸了还?利用别人的感情,免费补课,你打得好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
南凤无奈地转过头,怏怏地说:你想说啥就说吧!反正我没有!
刘恪感觉陈红有点小题大做,就从南凤手里取过书看题。
不料,陈红走过来一巴掌拍落,说:你呀,缺心眼!她要是考上大学都不带和你多说话的。不信你记着。
还有,我告诉你,她为什么中午去看你?你知道不?想过没?为什么你病了三天,她不闻不问?今天中午突然就去看你了?不奇怪么?
上午我们三个人实在看不惯,轮番批斗她。平日里她缠住你没完没了的解题,毫不顾忌你的学习状况,你的进步,你的休息。你这两天没有精力,不能给他做题了,他马上找小虎换座位去了。对你生病漠不关心,甚至无动于衷!你说她有没有良心?她没有。她心里只有利益。只关心谁有利用价值!你问她是不是?不信,你问晓霞?你问梅香?我的目光转向晓霞,她冲我点点头。
我又看梅香,她朝我笑了笑说:你就是个愣子!
南凤不说话了,把头埋入交叠的两条胳膊一个劲地抽泣呜咽。
刘恪心里乱极了。
他不能确定南凤是不是真的爱他,也不能保证他是不是的确爱她?
此刻刘恪只想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在曲终席散的时候,走得无怨无悔,能够抬脚一直向前。
鲁迅说:最怕梦醒后无路可走。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求迫来的爱。是的,的确是哀求和强迫来的。并不是一种自然柔和行云流水的美。何必呢?
怪不得南凤问他,赵飞燕和她有什么区别?怪不得她总骂我卑鄙无耻,就想着动手动脚!怪不得她总是不敢面对他!
曾经,清楚地记得,在她们宿舍,就逼问过她:面对我,看着我说五个字—“我们不可能!”
她说了,说得那般坚毅,那般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也不见有挣扎的痕迹。那一刻她的眼神着实可怕。
不是可怕,对他来说是恐惧。甚至是绝望。
那一刻永远令人难忘。
他恨她!就是恨她!
他发疯似的诅咒!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欺骗!
一年多的欺骗!
一刻也不要呆在这里了。
他要回家。
回寝室冷静一下。
他必须决断。
让爱就停靠在这里吧!
虽然,她确已将至少一半的爱和心给了他。
刘恪还要什么呢?
为了尊重她,也为了自尊,自重,他愿意遵守约定。
好吧,就爱到这里吧!
好好学习,找回自己,找回斗志。
相信放过别人,也就是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