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根本无法区别目前的状态,像是彻底的沉沦,却总找不到沉沦的原因。
这好像是病入膏肓的患者,有强烈的病痛,并且无药可救,只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一边疼痛,一边等待死亡。我知道这种状态很危险,但面对自己我无能为力。
可以一整个下午躺在冰冷的地面,用一切仅有的寒冷来冷却周身的温热。规则的平躺,双手交叉胸前,像等待安乐死的人,平静中怀有一丝期待。
炎热尚在持续,我在偏离城市的一角,听不见城市的歌声。耳畔跑过各类引擎,在就近的马路上呼啸而过。有人在讲话,忽高忽低,忽男忽女。有时能听见脚步声,在各自门前走过。
所有的声音我都觉得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嘈杂,只不过这乡音,使我得到片刻安宁。
曾经在晨间醒来,听到一些声音的时候,总以为依旧处在陌生的城市。那时候不适应,不适应突然的安定。很久以前读过一本书,书上说有一种人,天生就该颠沛流离,他一旦安定下来,就是死亡。
起初我不大相信,但如今我明白了。我是有翅膀的,只不过在某一次的面对生死之后,很自然的收拢了起来。那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时间长了以后,翅膀开始退化。很多年以后,当我记起我有翅膀这件事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它早已不在了。于是我只能不停的行走,不停的行走。
可有一天我突然不想行走了,于是我停留下来。双足开始退化的时候,我想这是致命的,我即将再也无法行走。自己很清楚这样的后果,但它发生了,就在此刻。
失去了生命的目的地,所有的行走漫无目的,向前向后,向左向右,都没有太多实质意义。一切像场灾难,摧毁了所有意志力。
人生第二十七个年头的时候,我还是如同出生时一样赤裸身躯,双眼迷茫疑惑。好像一直浸泡在子宫的羊水之中,一直在浮肿变质,却从未有片刻睁开双眼的清明,我还没有出生,世界就已开始崩塌。
假使这二十七是一段自己演奏的乐章,我想我一定是迷失在了漫长而又驳杂的前奏中,我迷失了,迷失在了自己弹奏的序曲之中,迷失在一种残破的嘶鸣之中。
她说,我便是那琴。我恍惚间有一瞬的清明。我想她是这琴,也正因了这琴,我才奏出一只完美的乐章,因而迷失其中,无法回神。
我的迷失,只是没有合我心意的琴,无法演奏最纯粹不驳杂的乐章。这琴的音质很重要,不能太低沉,也不能太高亢。只有刚刚好的时候,我们才能彼此迷失。
那种彼此的迷失,才是这乐章的最终目的。可这琴,是否真的存在?这乐章是否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