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餐厅的窗台上,有两盆海棠。按照我的一知半解判断,她应该是秋海棠中的一种,叫作四季海棠——因为她可以一年四季都开花,只要活着就开花。
苏东坡有诗云“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而我则是在每天早晨拉开窗帘的时候,与海棠互问早安。
海棠入驻我家已经有好几年了,是某一年的春节,同学张先生送的。藤编的外篮,古拙质朴,海棠娇俏玲珑。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搭配很符合我的审美,博得我多关注了几分,还是因为她自身生命力的强悍,反正她就是一直活了下来。今年春天的时候,我看着那个外篮实在太旧了,就给换了盆,并且将不小心折断的花枝都插了起来,所以便有了眼前的两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相信这样媚嫣然的花儿,竟有如此强悍生命力。换了盆的海棠好像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叶色日渐油亮丰盈,花朵日渐玲珑娇艳。直至眼下,虽说这夏日已颇具炎炎之势,而我家的海棠却毫不畏惧,依旧在烈日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花色秾丽,花朵成簇,花叶浓绿——就很茁壮、很矫健的样子。
美丽的花儿一般都有美丽的传说或者动人心扉的故事。相传著名诗人陆游被迫与其爱人唐婉分开的时候,唐婉赠给陆游一盆四季秋海棠,以寄相思之情。当陆游向唐婉询问这盆花的名字时,唐婉凄楚地回答:“这是断肠红”。陆游感受到了其感伤情绪,道:“应该叫它相思红”。自此以后,四季秋海棠就有了“相思红”、“断肠花”之名。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本小说《秋海棠》,被誉为民国第一言情小说。内容大多忘记了,好像讲的是一个戏剧名伶的爱情故事,主角艺名就叫秋海棠,被军阀毁容了,反正蛮凄惨的。当时年少浅薄,以为书名叫《秋海棠》是取其主角的艺名,现在想来,应该是取其相思、断肠之意吧?
其实,在我看来,四季海棠能在各种环境下生长,不畏严寒酷暑,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她更代表着坚忍不拔的精神和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四季海棠,四季花开,四季如春,岁月静好。
繁花易逝,海棠依旧。岁岁年年,看叶嫩,惜花红。意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