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种巧合,但使用数字年份作为文艺作品的题目,本身就意味着一种不确定性和迷惑。王家卫的《2046》如是,村上春树的《1Q84》也如是。
且不谈村上粉丝们的狂热追捧。《1Q84》明显与村上春树的其他作品有立意上的差异,却又没有回避日本当今社会的热点问题。在整部小说当中,浓厚的宗教感和道德感是伴随着一系列凝重的古典交响乐而轻绕回味。青豆、天吾,这两个罕见的日本名字成为该部小说的主角,本身已经决定了一种难以避免的悲剧结局。
小说以日本社会近年日益严重的邪教问题为背景,但并非单纯地去判定所谓的“好坏对错”。青豆是一名坚信自身行为正确的杀手,专事惩治伤害女性的男人,而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刺杀邪教组织的领袖;而天吾这个工作自由的补习社老师,在卷入为畅销小说改写的风波后,发现自己的生活与受邪教伤害的少女逐渐密切联系起来。有意思的是,青豆与天吾本是小学同学,甚至还产生了朦胧的好感。命运在绕了一个大圈之后,重新联系起这对年轻人的千丝万缕。只是时过境迁之后,他们在面对自己不可回避的选择时,还能重回年少时的单纯吗?
“1Q84”是个意味深长的年份,在青豆的眼里,这个年份有两个月亮,而在天吾的小说中,同样也有两个月亮。自然,这不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但却影射了人在现实社会中的两种不同的处境。在目力所及的背面,尚有一种力量左右着每个人的选择与走向。当然这与“神性”无关,却是一种社会性的网络互相牵扯,在这种现实面前,浪漫与憧憬都如那两个月亮般,互相映照却光芒黯淡。
村上春树称,《1Q84》是他“综合性小说”理念的体现。其实,阅读的乐趣无关创作的理念,当我们沉浸在青豆与天吾的生活中徘徊抉择,其实不也正如在刹那间望见两个月亮,而窥见自己内心那不愿被触碰的角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