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10分就开始退潮了。
都已经8点30分了,我们一行四人,还疾驰在326省道上。雨刮器的档位是越调越大,似乎都已经跟不上落雨的节奏了。妹说:到陈港街上,我请你们吃个午饭,就回去吧!难免让人有点扫兴。幸而天公作美,刚入陈港地界,雨突然间停了。远远的大风车,悠悠的转着,好像在跟我们招手说:欢迎来到陈家港。
陈家港镇,江苏百强镇之一。同车的小蔺说,陈家港镇在盐城市乡镇中排第一位。真不愧是盐城市第一,看着驰向海岸线路边一侧的建筑物,跟响水县城也不相上下了。2011年时,我在陈家港镇也工作过一段时间,陈港电厂的2号锅炉也有我一点的汗水。岁月蹉跎,似水流年,恍惚间已有十年有余。十年,陈家港已不是当年那个陈家港。再识陈家港,已是抖音上“陈家港网红沙滩”的陈家港。
8点10分的退潮,9点多了潮水却一点没有退却的意思。力道似乎小得了,但依然是那么的强劲有力。人类的围海造地,让我误以为潮汐预报出现了问题。如果没有人类的干预,海岸线会不会是在陈港街上呢?沿海的双向公路,修的那是十分漂亮。顺着海岸线的曲折而曲折,真可谓一个拐弯一个景色。时而大海在我们的正前方,时而在我们的一侧。路两侧,渔民围海造的塘。有长方形的、有椭圆形的、有无规则的…时而独处一方,时而三两成群,时而成片成片。远处的大风车,时而迎面走来、时而列队欢迎、时而三两错开。大海、风车、塘、蓝天、白云…人类的智慧与自然,竟如此美妙的结合在一起。
十点多,海水终于退却很多。我们慢慢试探着下去捡海鲜。记得上次捡海鲜时,那会我也就刚刚记事而已。我哥骑着二八大杠,带着我一路向我爸的工作滩号而去。远远的那盐堆的很高很高,我竟以为那就是山了,可我却知道那是盐。远远的看到一座座白白的盐山,我哥就开始教着我数,每过一片高高的盐山,那便是一个滩号。我爸那时好像是在第十一号滩工作,所以下去老远老远的,那也离海很近很近。不知是那次,是谁。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摸蛤蜊。一边摸,一边让我数数。那次大概数到八十几,这个样,也得到了众人的喝彩。这便是我最早对于赶海的模糊记忆。
潮水一浪一浪的往海里退,我们捡蛤蜊的速度似乎都要跟不上了。蛤蜊并不是海水退去就露在沙滩的,而是躲在淤泥下面。所以要想找到它,你必须得有个小耙子。渐渐的,我跟妹两人也总结了点经验。海水退去一会,沙滩有的地方会冒小的水柱,那个下面是肯定有蛤蜊的。我们也顾不得欣赏潮水退去的美景,寻着小水柱,耙着蛤蜊。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横行霸道小蟹子,我们也直接给它收了。衣服上搞的左一块右一块的淤泥,我们依然乐此不疲。大桶,装的也很满了。一行四人,分了分东西,开始往回赶。抬眼往去,海岸线离得真的好远好远。两人抬着满满的一大桶,也是十分吃力。路程一半,妹又发现沙滩上有很多很多的泥螺,在沙滩上一片一片的。不经意看,你还以为是沙滩上面的斑点呢。泥螺的外壳真的很碎,一脚下去都能感觉到破碎的声音。我竟不敢轻易地去踩它们了,一味的开始捡了起来。
“陈家港网红沙滩”,入口处还是很不错的。有卖零食的、卖烧烤的、卖水的、卖海鲜的、卖赶海工具的……关键是有公共厕所,还有清洗处。直到清洗处,一行四人才发现我们是多么的红白分明,妹更是惊呼一个暑假的防晒都白做了。当日晚,红的地方都开始感觉火辣辣的。没法子,半夜起来用冰敷。脚上也被蛤蜊的贝壳,割了几道口子。还好,问题都不是太大。这次也算是学了经验,以后再去定当准备充足。
捡了那么多蛤蜊,一时半会也是吃不完,便分享了一些给亲朋好友。有人问我怎么个吃法,我也简单回了一句,跟花甲一样的做法。花甲、蛤蜊等贝类,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去沙?沙不去完,真的很难吃。回来当晚,我把所有蛤蜊都倒在大盆里,再放点水。当晚,我就换了一次水(那是真的太脏了)。次日,我又换了一次水,还是很脏。百度了一下,蛤蜊如何去沙?最好的最干净的去沙方式是焯一下。把水烧开,然后倒入蛤蜊烧止全熟或半熟皆可。正好冰箱里有前一日老家带过来的韭菜,便烧了个韭菜炒蛤蜊肉。味道甚是鲜美,也为这次赶海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刘亦池
7月31日深夜于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