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我已经到了爬墙上树,逮猫捉狗的年纪。他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一个叫“弟弟”的跟屁虫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像橡皮糖,甩都甩不掉。
2003年,他已经学会站立,会牙牙学语,会叫妈妈,会奶声奶气地喊我姐姐。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美国发生了911事件,香港大楼上张国荣纵身一跃,中国大陆爆发了非典……
非典的爆发,使得我们这个平静的小山村掀起了一层波澜。妈妈告诉我不要和外面回来的叔叔说话,不能吃他们给的东西,不能和他们有近距离的接触。我点头去捣蒜,转头就忘。我玩的不亦乐乎时,他颤颤巍巍的过来抱住我,一个叔叔手伸过来的时候,我本能将他护在我的身下,他吓得哇哇大哭,我却哈哈大笑。
2005年,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跑了,依然喜欢让我背着,我背着他又跑又跳,他吓得哇哇大叫,哈哈大笑。我背着他摘枣子,树枝划伤了他的眼角,看着他满脸的血,我也吓哭了,他却突然不哭了,伸出袖子替我擦眼泪:“姐,我没事。”我一巴掌甩过去,:“没事,你哭什么哭。”我俩一起又哭又笑。
2007年,我离家住校,一个人离家住了五天,回来用全部的零花钱给他带回来一堆零食他喜笑颜开。撕开一包却递在了我的面前,我说我在学校吃过了,他执意不肯。等我吃过以后,他小心翼翼,不敢张嘴。原来啊他掉牙了,嫌太丑,怕我笑话。他兴冲冲地递给我一根绳子,上面串着一颗牙齿。他说,等他牙全掉完的时候,给我串一根项链。
几天没见,他好像长高了,看着他眼角的伤疤,我想,这终究是我欠他的。
2008年,北京了举办了奥运会,看着奢华的鸟巢,各种肤色的人民,他告诉我,等他长大以后带我去北京,看故宫,爬长城,站在中南海合影……带我吃遍北京的大街小巷,游遍北京的一砖一瓦。
2009年,他和我一起住校。晚上,我一夜起来几回查看一下他是不是把被子踢掉了,他不会穿衣,不会叠被,不会打饭洗碗……我毅然决定降级一年。我的同学们毕业了,我重休一年。
2010年,我上了中学,他也执意要转学,说可以离我近一点,可以陪我多走一段路。每周五,他都坐在学校门口看几个老头老太太打牌,我到的时候,他嘻嘻地冲着我笑。
他已经和我长的一样高了,也有了力气,可以帮我背书包,可以给我讲他有趣的同学,给我发发牢骚,有他,路似乎也没那么长了。
2013年,我面临中考,想去市一中,知道保送名额没我之后,狠狠地哭了一场。他说:“姐,你要考不上,我去!”
他已经比我都高了。
2016年,我高中毕业,面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压力特别大的那段时间,他打电话各种逗我,和我斗嘴,他说,给我准备了好多好多好吃的,说:“无论你考的如何,你都是我姐,在不济,日后我养你。”
高中这三年一直给他灌输要去市一中的思想,现在想想,倒是我自私了。
高考完,我自觉考的不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愿意见人的时候,他总是有办法逗我笑,带我出去,陪我跑步,一如既往的甩他的贱嘴,嘲笑我“高中完了,都没个男人收了你。
决定复读的时候,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各种打转,他用一米七八的身高俯视我:“姐,这一年你好好学,学不死,往死里学。等到你功德圆满出狱那天,我陪你浪。”
复读一年,家里待了十二天,没带手机。妈妈说,他每周末都会抱着手机坐在院子里等我电话。他怕吵着妈妈,蹲在院子里,呵着冷气冲我开心地说:“我得奖学金了,你回来,我给你包路费。”我到学校时候,他给我包里塞了一百多块钱,也不知道他到底攒了多长时间。
高考出成绩那天,其实我并不是太开心,但是隔着手机,我听见了他兴奋的声音,顿时就释然了许多。
上大学走的前一天,恰好他的生日,我拎着一大堆零食出现在他班门口的时候,他用炫耀的语气向他们班同学介绍:“这是我老姐。”我一巴掌拍过去:“哪里老了?”他搔着后脑勺嘻嘻地冲着我笑。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比我高了一个头。
现在的他不需要我照顾,反而在他面前,我倒是更像一个弱智小孩,他会提醒我带钥匙,提醒我吃药,帮我打伞,陪我跑步,事无巨细地替我想到一切。
感谢有你,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生,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