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0号,父亲在住院的第十二天,从济南请了专家做手术。
专家原定于上午8点手术,因临时有事,遂改到11点。最后专家到达的时间是下午13:30。
父亲从早上就在等待着,看得出他是紧张的。他很少露出笑容。到上午11点,专家还没有到达。父亲显出不耐烦的神情。医生为了他的身体,让护士给他输点营业液之类的。护士端着输液的那个盒子来给他输液,却找不到输液架了。父亲气急了,冲着护士嚷嚷着,这么大医院连个输液架都没有呢?……还对着我们说什么“咱不动手术了,啥破医院啊?这么嘈杂,这么乱?”
我知道,父亲是术前焦虑症,他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的表现却让我们感觉到他的恐惧。我们一边劝慰着他,一边给他宽心,说我们都在外边等着,让他别紧张,睡醒一觉就好了。
到了12点钟左右,护士开始给父亲做术前准备。先做灌肠,清除肠道里的杂物。稍微休息了一下,又给父亲插上了胃管。等到下午一点钟,便让我们准备推着父亲去手术室麻醉。
从下午一点多点,父亲被推进了手术室。我们被隔在了手术室外。一门之隔,里面是昏迷的父亲,外边是焦灼不安的儿女们。
不同的手术,收获的结果是不同的。手术室外,是家属等候区。在这里能见证很多人生悲欢。在诸多手术里,只有剖腹产手术是开心的。母亲的一刀,是为了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她们,忍着身体的疼痛,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便开心了,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了。
这里也是大家庭融合的地方。一个亲人做手术,会有很多的亲属相伴。不同的病情,医生会传达出不同的手术后果。有人为了亲人的手术成功而抱手感谢感恩,有人为了亲人的重获新生时而感动落泪,时而破涕而笑,也有人因为手术的不好结果放声哭泣……在这里,悲喜就在医生告知手术后病情结果的那一瞬间。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延长。我们如坐针毡般坐立不安。就如当初母亲做手术时一样的心情,既盼结果,又怕结果。
济南的专家在1:30来到手术室。和我们短暂交流几句,便匆匆换衣服进去手术。在我们心中,一直觉得时间短了,手术难度小,手术也会风险性小。随着时间的延长,我们知道,手术会按着第二套方案进行。(医生提前给我们做了沟通,我们同意如果肿瘤位置长得比较特殊,会采取根治性手术,永绝后患。)于是,我们又盼望着割除的肿瘤是良性的。人,总是会面对不同的结果,迅速做出新的心理诉求。
一台台手术被推进去,又被推出来,有的喜有的忧。父亲却迟迟没有被推出来,直到下午六点半多,医生拿着切除的部位来给我们做了手术过程汇报。做的是微创手术,时间长,但手术比较彻底。肿瘤长在了胰头位置,它压迫了总胆管,造成胆汁无法通过胆管排泄,引起了黄染,巩膜发黄等黄疸现象。好在,手术比较成功,该切除的已经切除,切除以后做各种吻合、缝合。所切除的部位需要做病理分析后才知道良恶。
医生说完,又进去做手术后的缝合等工作。
所有的检查都是一种辅助手段。病情只有在手术刀下才能真正分辩出来。就像这次,加强CT显示,在一总胆管下端模糊不清,具体位置直到手术刀划破肌肤,探入身体后,才能最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