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1-23 大耳朵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无比沮丧。先生说:“你啊,就是太单纯!”
我知道,说出“单纯”这样的词,无非是他念及夫妻感情,不愿用那些沉重的词语刺激我敏感的神经。
但我自知,他想表达的是:你这么大岁数了,心智却那样“幼稚”。
是的,如他所说,尽管已近而立,面对人情世故,我依旧一副小女子的做派――不逢迎,不低头。
而相比我的姐姐,她才是我心里的“巾帼”。
用我现在的姐夫的话说,我的姐姐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而故事的开头,要从二十多年前讲起。
那时的姐姐刚过十八,虽说不上回头一笑百媚生,却也算个美人。十里八村,总有好事者上门说媒,也有不少爱慕者直接来家里帮着干活的。
其中一个镇上的小伙白白净净,每次来总会给我些小零食,也愿意陪我玩儿,当然,我最中意的还是他总会在所有人面前夸我漂亮。
交往半年多,就在我几乎已经认定这个人就是我未来的姐夫时,小伙突然不来了。听邻居说,是姐姐冲到别人家里用自己偷偷攒下的钱退了人家的彩礼钱。
后来姐姐告诉二姐退婚的原因是哪个小伙的妈妈是个很难搞的角色,所以她要快刀斩乱麻。
不久以后,这个倔强的女子认识了另一个小伙。高大,帅气,也会讨女孩子欢心,这样的男生在十多岁的女孩儿看来简直就是上天派给她的白马王子。
母亲看了小伙后说了一句“我坚决不同意。”
“你同意不同意又什么用,是我结婚,我嫁给他,婚姻自由。”
经过无数次激烈的对峙,姐姐如愿以偿坐上了对方的花轿。似乎王子和公主的幸福就此开始。
却不料,噩梦正在悄悄走近那个单纯的新娘。
婚后不久,姐夫的劣迹开始不断暴露。抽烟、酗酒、赌博、和着他的朋友各种不务正业。
这些,姐姐统统瞒下。尽管泪快流干,每次回到娘家,他们依旧是恩爱夫妻。
即使是孕期,她不但得不到一点关心和爱护,还要做各种各样的重活。姐夫,依然每天逍遥自在。
她知道,自己不得不为自己的任性埋单。
十月怀胎,姐姐就在自己家里顺产下一个九斤多的女婴――我的外甥女。
家里多了一个孩子,支出明显增加,姐姐一边带孩子,一边开始试着做些小生意。后来索性开了一家店(钱是问母亲借的)。
生意一天天好起来,孩子也一天天长大。就在姐姐觉得曙光就要照进她的生活时,孩子丢了。
她心急如焚,第一时间去朋友家找姐夫,却不料这一场“寻夫”变成了一场“捉奸”的戏码。
好在有惊无险,走失的小外甥女跟着一个熟人回了家。
姐姐回家后抱着小外甥女大哭一场,然后收拾行李走上了打工之路。
三个月后她回来了,准备带走孩子,母女俩再一次抱头痛哭。却被生生拆散,外甥女被藏了起来。
以后的十年,姐姐做过流水线女工,后来又又去了工地,从小员工做到队长。
一开始,工地的男人们总喜欢对她吹口哨,说段子。姐姐总是低着头不讲话。
慢慢地,她开始和大家开玩笑,说段子,打群架。她开始变得无所不能。
我一度怀疑姐姐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女人”、“女流氓”。
而当她拿着自己多年积攒下的血汗钱买了房,请老师吃饭,送孩子去当地最好的学校。
我终于明白那句“女本柔弱,为母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