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二)

今晚我想说的话,大抵与爱情无关,也与分别无关。是活到某一刻,我发现。

真的。都是亲人,都要好好的。

今晚十点来钟,我刚回寝室。隔壁室友和我室友在宿舍里开最后能开的最后几个月的黑。等我洗漱再回寝室,十点二十来分,他们已经收起电脑准备出门了。

宿舍快关门了,超市这个时候怕是也准备锁门了。就打趣说出去买东西给我带啊。我室友回头看我一眼,说有个同学(班长)喝多了,要去接一下。

我收拾过后也下了楼,毕竟我这样常喝酒的人更会照顾喝酒的人。下楼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他身边已然有两个人了,掺着他摇摇晃晃的往我这边走。他们大老远就看到我了,我缓缓的走过去,哥们儿跟我说他喝了很多。为了证明他自己清醒,跟我详细叙述了他回来的过程,细节也十分明了,甚至尝试走直线,踢正步,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大一刚入学的样子。

老话儿说,若要断酒法,醒眼,看醉人。但这一瞬间,我眼里看他竟然如此可爱,甚至我自己还跟他玩儿了两下。也可能,再没有几次这么玩儿的机会了。

刚给他送回寝室,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瘫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心情五味杂陈仿佛随风飘散的烟氲的光圈。都散了。

半根烟的功夫,敞开的寝室门传进来他的声音。我知道他要有话要讲了。我仍然瘫坐在椅子上,我不清楚他具体要讲什么,但多少猜得出他的心情,就很怕他真的过来讲。毕竟,谁也不愿意直接面对分别。

我经历过几次分别,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捱过生离、死别。以前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或许仅仅因凭侥幸而避免的事,最终有一天都是躲不过去的。也努力了这么多年,过去的,终究过去了。然而人世间的大多数努力,又都是无济于事的。我又发现,过不去的,终究怎么也过不去。

过去的,是人。过不去的,也是人。

有一段时间,我发现啊。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安静入睡,什么梦都不会做,什么事也用不着去想。可就在某一天,面对这一天,似曾相识的某一天,我连独自宿醉的勇气,都没有了。看着杯子里的酒,闻着刺鼻的气味,越喝越缓,口也越来越小。

其实我好像已经不需要酒了,那时候,我才明白。

有些事儿,我习惯了。

没有这些事,少些什么,心里空空荡荡,又嗡嗡作响。想得不可得,我奈人生何。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时间早就偷光了我所有的选择。

心情不好的时候,要酒,真没有用。

我特别羡慕能参加自己人生告别会的香山。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无论走心亦或是走肾的,有算计过的,也有被算计过的。香山说,本人在此,以一死,一并抵消了。

我想说啊,这话说的对,但没说完。过去的事儿,过去了。过去的人,也过去了。不过一死,也抵不了。

不过是年数长了,日子久了。谁也不再跟谁去计较,罢了。

19.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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