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思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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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泗阳县新袁中学始建于1956年,是县里四所老完中之一。中学群里的国清同学建议我多写写当年在新袁中学的轶事,我义不容辞,先写一篇,盼望同学们多写写当年的生活,那可是我们的青春岁月。

每逢佳节倍思亲,步入花甲之年,我知道的已经有杨恒亮、刘芳、金同鑫、郑军、姜立功、邵新根、化小春、赵雪峰等八位中学同学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过往的事,也纷纷涌上心头。

从空中看,新袁中学呈“日”字形,教室与办公室的轴线构成飞机样,办公室设置在“飞机头”,教室则是飞机的“羽翼”。校门面西,一条路直达黄码河。我读中学时,传达室住着黄埔军校毕业生蒋鸿熙。青砖黛瓦是校舍的主格调,靠近西门的一幢教学楼是我们初三四班所在地。“飞机头”正北不远处,坐落一座大礼堂,约有三层楼高,一尊五角星浮雕镶嵌在正门上方,表面的涂漆已经斑驳,下方为白底红字的醒目标语——“忠诚党的教育事业”;北面墙壁上生着片片苔藓,梅雨季节尤甚,西山墙壁是“爬山虎”的天堂,夏天是天然的空调。大礼堂西南角,有一简易阅报栏,两根木桩之间,用上下两条粗铅条缠绕,这里有《人民日报》《新华日报》,还有知识分子喜欢的《文汇报》,我在这里开阔了视野,开了眼界,要衷心感谢程老师的付出,是他每天坚持给我们更新报纸。大礼堂东边是一排教工宿舍,当年有位退伍军人,住在里面复习高考,看到我他会伸出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的手,像是领导慰问下属。

好大一片树,满园梧桐影。法国梧桐后来知道叫悬铃木,是校园的主力树,打上那个时代的烙印,显示学校历史的悠久,与我写的《树梢上的淮师》里的法国梧桐是同一批种植的。每年春天,法国梧桐开始吐露新芽,那时还没有进入“发情期”,没有讨厌的杨絮到处飞舞。硕大的梧桐叶在阳光雨露中张开笑脸,如我辈少年,朝气蓬勃,生机盎然,英姿勃发;夏天,树冠像一把巨伞保护师生,送来清凉;秋天,它的树皮开始脱落,树叶落满校园,提醒师生秋天到了要加衣服了;冬天,在皑皑白雪中,它依然挺立,似乎提醒学生,尝尽人家辛苦,才能苦尽甘来。今天的梧桐树不知是否记得45年前学生的身影。

西南角是男生宿舍,卫生条件很差,我还患上了疥疮,为此休学一个星期。用了很多民间配方也不管用,最后是找化学老师给的硫磺才彻底治好,至今身上还有很多当年的疥疮疤痕。

那时的生活条件普遍艰苦,食堂早晚都是稀饭,中餐由学生自带食材蒸馏。我记得我有一个银白色的铝制饭盒,自己放几把米,在黄码河淘洗,然后装上半盒水,交四分钱蒸馏费及免费汤,中餐就对付了。当然也有有钱的同学买点小菜,我不记得买过小菜。

今年夏天走的赵雪峰是我最好的同学,当年我们都属于身材迷你型,共同语言较多,他的眼睛很大,毕业后多年还同我常有联系,年龄还不到60岁,他的去世让我很为意外。

郑军同学多才多艺,我们同学半年多,他就被泗阳艺术学校特招去了。毕业后分配在泗阳县淮海剧团,后来剧团倒闭,他到县工商局工作一段时间,又到华西村文艺团体工作一段时间,突然就生病去世了。真想再听听他唱的美妙的歌声。

金同鑫同学和我在初三同了一年学,高中考上泗阳中学,直到大学毕业后,我们才在淮阴再续我们的同学情。当年他在中国银行淮安支行工作,我们联系较多,他后来到南京工作,就再也没有机会联系了。

刘芳同学是女同学,我们可能在中学都没有讲过话,后来在淮阴才多有联系,她非常好学,自学制造水泵图纸,业务做得很大,甚至东南亚都有他们生产的水泵。常年在外面跑业务,打电话不是在车上,就是在洽谈业务的路上。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车撞到了天国。

杨恒亮同学,是离我老家最近的高中同学。我考上大学后,他到学校看过我,专门买了一本冯德英的《山菊花》赠送给我。我们一起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并偷偷在宿舍共住了一晚。他结婚还专门请我去喝喜酒。后来他在淮阴区菜市场以卖鱼为生,听说是生病去世了二十多年。

姜立功同学是在学祥同学建立新袁中学群之后,找我加了好友,我们通过手机微信聊了一个晚上。他告诉我,毕业后学了中医大专,从医三十余年,擅长治疗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炎症,特别对治疗蛇胆疮有独家秘方。他让我注意保重身体,退休后再多联系,到南京一定去找他。没想到,现在已阴阳两隔,真乃世事无常。

邵新根、化小春两位同学,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他们。也许当年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跳农门,考大学,只专注学习,交往不多。原谅我写不出什么内容,如果下辈子再做同学,我一定与你们多交往。

自然法则难违拗,世上没有不散席。还留在世间的我们,在悼念中回忆以往,记起当年同学一场,共同生活在法国梧桐树下,他们的音容笑貌,嬉笑怒骂,难免伤感,但也有慰藉,因为各自都对社会和家庭有所贡献,一生并非碌碌无为。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佳节思同学,惟愿八位同学在天堂里保佑我们其他同学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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