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王美娟,今年36岁,在家排行老三,前不久我的父亲去世了,在葬礼上,我一滴眼泪都憋不出来,你们可能觉得我是个冷血的人,我也不做争辩,我想讲个故事,我自己的故事。
我是个农村孩子,从小是在外婆跟前一起长大的,从记事起,我就只有外婆,外婆没上过学,但是外婆是个好强的人,她不像其他农村妇人大字不识一个,外婆认识不少字,外婆说,只有努力学习,才会有更好的生活。
我印象很深刻,那一年我七岁了,周围邻居家差不多大的都上小学了,外婆说,我也应该上学了,外婆第一次为了我,和邻居打交道,给邻居送鸡蛋,打听学校开学的时间,学费,住宿之类的。那时候,只有镇上有学校,村里面没有,我们这个村子最近的小学有10里路。外婆心疼我,不愿让我天天来回上下学,问了住宿费一学期5元,学费20元,书本费10元。上一学期学要35元,一年就是70。对于当时,我和外婆的生活来看,这无疑是一笔巨款,当时我们一个月也就才十几块钱。当时家里没钱,外婆把家里攒了很久的鸡蛋,种的菜,家里能卖的都拿去卖了,才凑到35块钱,开学那天,外婆为我准备了一小袋米,一个铝制饭盒,一罐咸萝卜干,一罐咸菜,一双筷子,外婆还给了我两块钱我,让我收好,说如果才吃完了,自己买点食堂的。
外婆准备的很多,吃一个星期,不成问题,第一次住校,第一次上学,同学们都很激动地交流,说自己的父母为自己准备了什么。父母?父母是什么?
这个星期,回到家,我问外婆我有父母吗?外婆第一次露出窘迫的表情,我不理解,我上课学到了孤儿这个词,孤儿是没有父母的,我又问外婆,外婆,我是孤儿吗?是不是我是你在马路边捡到的孩子呢?外婆说,不是的,是她的外孙女,我有父母。我又问那我的父母呢?外婆不说话了。外婆不说,我也就不问了。从那以后我对父母这个词闭口不提。但是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我幻想着有一天我能等到我的父母接我回家。
每次周日下午去学校,放假结束去学校,同学们都会叽叽喳喳地说自己的爸爸妈妈带自己去哪里了,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吃的,我从来没说过父母,一次都有没有,我也从来不参与这样的话题,当时的农村孩子都淳朴,他们都以为我是个没有父母的可怜的孩子,包括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当时,尤其是正义感很强的男生,这个时候都会把我拉走,以题目不会为缘由把我拉走,问我问题,我很感谢他,一次又一次让我脱离这尴尬的处境。
我很争气,成绩很好,老师们都很喜欢我,只要我参加的比赛,我都拿第一名,第一名是有奖金的,省里的一次10元呢,比学校三好学生还多五块钱。而且还不累就能拿很多钱。我喜欢学习。我就交过一年学费,就再没交过学费,校长说只要我保持成绩,就给我免学杂费住宿费,我只要带伙食费就行。这状态一直到小学毕业。我想着我努力学,外婆就少辛苦一点,大人都喜欢学习好的孩子,我学习好,我的爸爸妈妈找到我了,我等到他们了,他们也会喜欢我的叭。
这一天,六年级结束了,我领了奖状和奖金,开心地往家的方向去。在家门口,却听见屋子里有陌生人的声音。我听见什么要把我接回家。这是我等待的爸爸妈妈么?我害怕了,我不想离开外婆,我跑了。蹲在村口大石头后面。
外婆看我天黑了还没回家,就出来找我,我听见外婆叫我了,正准备回应,一个大黑影笼罩了我,啪啪给我两巴掌,还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晚都不回家。是个打的我眼冒金星。我恐惧地后退,这个人我不认识。外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我跟前,护着我,安慰我,娟儿,这是你爸爸,然后冲着那个陌生男人吼,你打什么孩子!
(真人真事改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