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蒋昌建的震撼收尾,赢得满堂掌声。喜欢辩论的人一定知道,这是1993年国际大专辩论赛最经典的一幕,国辩第一位最佳辩手由此诞生。我却被这一幕吸引了许久……
高中我一定要进辩论队!抱着这个目标,我在升高中的暑假开始了我的努力。一遍一遍看国辩的视频,一遍一遍研究他们的辩稿,将最基础的知识学会。同时开始迷上《奇葩说》,里面聚集了许多前辈,他们的许多观点令我受益匪浅。我一开始以为我会像学钢琴学跳舞那样三分钟热度,却没想到这条路上会走得那么远,收获了如此多宝贵之物。
每每想来,我的心又开始沸腾起来了。在上高中之前,我迷上了《灌篮高手》《网球王子》这类型的漫画。看到一群人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一起欢笑一起哭,我羡慕不已。暗暗下定决心,我也要这样的青春。可惜我并不擅长任何运动,但是最后痴情于辩论的青春同样的热血。
和许多高中一样,学校里并不会配备专业指导辩论的老师,大多都是由学长学姐带起来的。高中的社团里三分钟热度的人很多,司空见惯刚开始来挤满人,到最后所剩无几。所以学长学姐也不挑,随便来个自我介绍后开始进入了正式教学。所谓"教学",他们也还是不专业的,有许多错误,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我总会将他们所教的,在知乎上反反复复求证。在知乎上结识了许多大神,他们的帮助,使我与辩论越来越近。
我刚开始学辩论前最害怕一种人,就是说话大声并且凶的人。我不喜欢别人把辩论当作吵架,大声和凶也见不得是致胜的武器。但是学长学姐貌似很喜欢这一类型,这也是他们平时辩论自以为获胜的手段。过了一个月,如之前所料,一大半人走了,再后来,剩下的人后来也陆续离开。剩下的零丁几个却让我安心了,因为这应该是真正喜欢辩论的人。
在辩论上,我很努力,甚至不惜使用课堂时间去写辩稿。我记得第一次模辩时,上场前准备了很多,绝对比每一个人都充足的资料。但是一到了正式铃声响起,慢半拍的脑袋还有明明很多话要说却开口不知道怎么表达的嘴巴,令我在第一次展示中没能引起大家的注意。我是有那么些骄傲,想告诉大家,我是个很厉害的人。
队长是学姐,学姐最在乎的是团队合作,经常暗示我们要打好关系培养默契。所以我和里面受认可度最高的黄同学成为了很好的队友和朋友,经常一谈便停不下来。但队里确实有我们不喜欢的人,这样的人留在队里只为外出机会,辩稿时常"control+C",每到讨论都不参与,我们时常感到无奈。
区里来了个大赛,大家都在马不停蹄地准备资料。我们都是新手,只能在背后给师兄师姐们陪练,一星期两场比赛,令大家都感觉吃不消。那会儿正处于辩论痴迷的我,浑然不觉累,为想一个观点,时常入迷灵魂出窍于课堂。最疯狂的一次是半夜三点,梦中想出一个观点,便起床亮点,奋笔疾书……
第一场比赛是对战重点高中,对于我们这种普通学校来说,赢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以微弱只差胜出了。好景不长,接连几场比赛都落败,大家士气受挫,最后也终于出局了。在大家陷入失望当中时,传来了好消息,我们抽到了复活签。还有一场比赛,对战全市排名第二的高中。高二忙于学业,这一战便由四个高一上。其中一辩是成熟稳重的李同学,二辩是唯一的男生反驳敏捷的宁同学,三辩则是思维最清晰的黄同学,四辩是我。师姐抛下这艰巨任务给我们时,留下六个字,"别输得太难看。"
在备赛时,传来了一个消息,下一任的队长是"control+C"同学,原因紧紧因为她是学生会里有权力的人。我和黄同学知此消息后,在楼梯角热烈讨论后落泪。我们热爱辩论,所以难以接受一个不喜欢辩论的人未来带领我们前进,我们相约好这一次比赛之后就退队,不舍的泪水无法止住。
后来在节目里知道了马薇薇那一句,"水能灭火,但是不能改变火。神圣的东西是不能够被玷污的,如果可以,那就说明它不够神圣。"如果当初早一点听见这句话,可能我会有不同的想法。
怀着悲壮的心情,背水一战。失格那么久,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的赛场。也许这是我辩论生涯史上最大的荣耀,最难忘的记忆。和前几场比赛不同,底下坐满了人,大都来自其他学校。小学、初中和高中的学校大都来齐了。坐在台上往下看,那几件校服,来自于我望而生畏的学校,那几间我从小便争破脑袋想进的学校。现在它们的学生在台下安静的听我讲话,我心里感叹:我何德何能!
最后我本来有点失落,最佳辩手被黄同学夺得。但后来才回过神来听,我们居然赢得了比赛。这一场比赛的过程久久在我们学校宣扬,市第二居然在我们手下落败了,真的难以自信。在回家的路上,我再细细思考,不得不承认,是我们侥幸而已。实力确确实实差了一大截。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我们搞了个乌龙,接任下一届的是我和黄同学。我背着重任,继续带领了辩论队。
"不要害怕犯错误,刚开始辩论总会遇到些小错误。好像师姐啊,有一次在一个重要比赛上,将李彦宏说成了李宏彦,还被评委老师狠狠纠出错。"我时常如此鼓励新同学,令我有些失望的是,没有遇见像我当初一样对辩论热情痴迷的队员了。
后来黄同学和我说,她不想再管理辩论队的任何事情,她想留点时间给学习。过了一段争吵后她告诉我,"不要责怪那些没有像你一样那么爱辩论的人,他们没有义务这样做。"听到这句话我想反驳,但是忍住了。我开始发现志同道合的人,开始走远了……
在距离那一场重大比赛的一年后,市里组织了一场市里的学校和香港学校的一场比赛。在场上我看见了一年前那熟悉的面孔,看到他的开篇立论,我有些震惊。听闻他研究黄执中,但没料到一个广东人,可以模仿到有了台湾口音。模仿只是片面,清晰的反驳,及时抓住了交锋点,这一点点的进步都警醒了我,别人也在进步。
看完那场比赛后,又快到了换届了。我起笔给黄同学写了长长一封信:辩论,让我认识了可以信赖的队友,让我有了双面思考的大脑,有了大胆言论的胆量。我曾经因为成绩想过放弃辩论,但是每一次都放不下。辩论可以让我清静下来,实在难得。你说得对,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像我一样痴迷辩论,所以我要继续前进,到大学继续寻找志同道合的人……
我的青春里确实有那么一些人,让我不断追求真理,不断在快节奏的时代依然冷静思考,他们叫胡渐彪,黄执中,林正疆,马薇薇,周玄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