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太阳升到最高点,影子便消失了

花了三天时间,把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啃完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的推理小说。不像其他推理小说一样,看完这本书之后,一种压抑阴沉的感觉一直笼罩着我。

结尾太过突兀,让人琢磨不透:

她的背影如同白色的影子,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雪穗、亮司,这两个名字久久萦绕在我耳畔。他们所经历的,到底是怎样的人生呢。一个母亲与当铺伙计勾结,父亲有恋童癖;一个父亲早逝,母亲出卖女儿的身体。童年时代留下了极为严重的阴影。两人唯一的心灵栖息地便是图书馆,在那里他们的灵魂才是自由的。然而,阴差阳错,亮司目睹了父亲猥亵雪穗的过程,此时的父亲只是一头野兽,而亮司被愤怒震惊羞耻包围着,情急之下,他结束了父亲的性命。至此,他们的命运似乎绑在了一起。有人说,其实在这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如同幽灵般在世间漂浮。只不过一个在阳光下,一个在月光中。

雪穗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重塑自己的形象,她不希望被人知道丑陋不堪的过去,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虽然她的手似乎是干净的,但心是黑的,而亮司也像是被愤怒和守护之心冲昏头的恶魔一般,没有良心。一个挖坑,一个不顾一切往下跳。母亲当初出卖自己,便先把母亲解决掉;都子散播她的谣言,便玷污她;今枝调查她的身世,便把他毒死......连最好的朋友江利子也要袭击,连对她有恩的礼子也要过早结束她的生命。实在是无法理解,或许真的就是,有用的时候想方设法靠近,没用的时候不顾一切抛开吧。

东野圭吾把雪穗和亮司比作枪虾和虾虎鱼:

枪虾挖洞,虾虎鱼巡视洞口,一旦有外敌靠近,就摆动尾鳍通知枪虾。它们合作无间,互利共生。

但是,他们之间,真的是互利共生吗?亮司和雪穗之间有爱情吗?

雪穗买股票,买地产的透明积蓄基本都来自亮司。凭借这些,她摇身一变,成了有钱有势的人。然而,我感觉亮司却未曾从中得到些什么,他只能生活在黑暗中,谈何互利?至于共生,雪穗没有了亮司,便没那么容易生存,没人帮她斩草除根,更没人给他源源不断的资金。而亮司,没有雪穗,他或许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掩人耳目地活下去,不至于一次又一次干着见不得人的违法勾当,可他却并没有停止犯罪。这让我不禁想到,亮司的甘愿付出到底是出于对雪穗的爱,或内疚,抑或是为父亲赎罪?是什么力量使他一次又一次迷失自己?

即使要帮父亲赎罪,弥补雪穗因父亲的恋童癖而造成的不堪的失误,他这股后劲也实在是太强了,感觉从目睹小时候那一幕起,他就决定要与世界为敌了吧。长期的黑暗压抑生活造成了他内心的阴暗与扭曲。为了抛开过去,努力过上正常的生活而把希望寄托于雪穗身上。我想以“R&Y”命名的精品店便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他们俩人某种意义上的胜利。

如果时间回到19年前,亮司没有爬进那栋废楼,没有目睹那一切,是否一切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或许他们之间依旧会有交集,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近在身边却触不可及,永远无法在阳光下牵手行走。

当太阳升到最高点,影子就会消失。亮司就是照亮雪穗的太阳,雪穗在最后的时候说:

我的天空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够把黑夜当成白天。

这已经暗示着亮司的结局。没有他,雪穗也能一个人坚强从容的生活下去了。换句话说,太阳升到最高点,消灭了阴影,亮司的付出,最终带走了雪穗所有的灰暗面。有人说最后亮司是被雪穗计划着走向死亡的,但我觉得凡事都有定数吧,亮司在很久之前或许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

月亮本无光,得到了太阳的照耀才显得如此璀璨夺目,一旦太阳消失,即便月亮依旧存在,或许也没有了意义。雪穗只想把最完美无缺的一面展现给世人,殊不知最在意最关心自己的人已经离开,剩下的又有多少人会在意她的过去。

我想,或许这也是在告诉我们,不要太在意自己的过去,也不用太在意世人的眼光,更不要因为自己是受害者而加害于人。即使利用了各种手段使自己看上去无可挑剔又如何,真正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的,只有你自己。世人皆醉,你可要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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