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国境长长的隧道,就是雪国。夜的底色变白了。”这就是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中篇小说《雪国》,这本书是作者在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时被评委会提到的三部小说之一,也是他的最高代表作,不仅在日本文学史上占尽风流,还先后被译介到很多国家和地区,经久不衰。
这篇小说的文笔是川端康成一贯的风格,纯净且忧郁,唯美且悲伤。用精简的篇幅讲述了东京一位坐食遗产的中年男子岛村,与艺妓驹子及少女叶子之间的感情纠葛。
在这个简单的故事里,透露着极致的美,雪落山川,漫天晶莹,是纯净之美;驹子心有热烈,努力生活,是真实之美;叶子清澈空灵,执着爱情,是灵魂之美。
同时,这篇小说也透露着书中人物各自的忧伤,岛村衣食无忧,家庭美满,却精神荒芜;叶子爱而不得,最后葬身在火海里;驹子渴望爱情,却终究是一厢情愿。
岛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徒劳啊,一切都是徒劳的。可,驹子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徒劳又如何,我就要在庸常琐碎的生活里,热气腾腾地活着。
驹子的未婚夫重病难医,师傅中风卧床,她为了医药费,为了养家,卖身去做艺妓,即使知道他们的病是无法医治好的,驹子依然心甘情愿。这在岛村看来,是徒劳的。可驹子终归是无愧于良心的。
驹子住的房子虽然简陋破旧,却被她收拾的里里外外都非常干净整洁,即使是脏衣篓里的衣服,也会被她叠的整整齐齐。这在岛村看来,屋子收拾的再干净,也得被孩子扔得乱七八糟;脏衣服叠的再整齐,也是要重新洗的。这都是徒劳的生活方式,可驹子却觉得,只要境况允许,她愿意努力活得更体面一些。
驹子从十五六岁起开始写日记,一直坚持到现在,记录着她人生的酸甜苦辣。她也会把读过的小说一一记下来。这在岛村看来,这些东西不能为她带来实际的价值,亦是徒劳的。但这对驹子来说,是记录自己活着的痕迹,是解压放松的方式,是对未来的憧憬,怎么算徒劳呢?
驹子弹三味线,没有观众,只是面对着积雪山峦、自然景观,一直孤独的练习。这被岛村看成虚空的徒劳,然而,驹子却靠坚韧不拔的毅力和无数次的努力,弹出清冽琴声,令人震撼。
驹子深爱岛村,也知道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但她为了跟他见面,常常会在宴会中偷偷离开片刻,跑到岛村的房间聊天。有时候怕被别人撞见,她还要躲进衣橱里。她爱的炽热深沉,却不求回报。是徒劳吗,是卑微吗?不,她只是认认真真地对待这份感情,认认真真地忠于自己的内心。
这篇小说里,我最欣赏的就是驹子,她对生活有最难得的勇气,就像茨威格所说,是逆境当中绽放的光芒。不管结局如何,努力过,就不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