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伏心魔•共济时难》
草率高菡
在两场雪之间，还有
一副洁白无睱的口罩，
拒绝了立春的融化。
她
遮住了所有人的脸。
在时代的面孔上，
在季节的门楣上，
在闭门羹的春联上，
在乡村公路阻截中。
春不回大地，贴敷着
寂静忧郁衷怨的面膜，
一双双惊诧的眼窝底，
仿佛
花园街道后的空穴来风。
你不敢
用手指去按动电梯的下楼键，
只好钻进了楼道步行间，
戴着
帽子手套围脖和双层口罩，
带着消毒巾和皮手套外
再加装一副一次性手套，
去寻找下午三点钟的暖阳，
避开喷雾药水的人影
和硬核的狗屎，
你选择大楼北侧的阴影甬道，
迎着冷冷的寒风，
独行绕行至楼西。
斜阳
铺在光秃秃的绿化带上。
一只喜鹊飞来，
在松枝上叫跳几声飞走了。
多么寂寥的温慰。
你偷偷地半摘口罩，
大块朵颐呼吸无人争抢的空气，
感觉整个肉身被一阵风掏空，
意识流随云朵飘远，恍惚
像黄鹤伸冤着汉口的江流。
任何生命的个体，
都无法自构一座完美的孤岛。
山川异域，
风月同天。
你踩着那窄窄的马路牙子，
检测一下
自己慵懒的身躯，
还能否掌握平衡之术。
摧毁人类的意志，
最简单的方式只需一种，
将她们平常的自由
瞬间冻结，无权使用，
并眼睁睁的用一场核灾难，
将这种自由天空击个粉碎。
你已经连续十天，
没有吃上白米饭和疏菜，
常常自摸额头，
感受自己的体温，
水银有毒，
被隔绝在玻璃体中，
有多少同胞
在全神贯注当下的汞柱值！
翻翻书，再刷刷手机，
超负荷的信息量，
像东非的蝗灾。
坏消息渗出了好消息的虚汗，
无法甄别，
如同快递送达的时间，
已无法更新无法确认。
毎天只靠两顿零食充饥。
专家提醒我们，
饥饿能大幅度提升人体的免疫力，
主动隔离是匹夫之责，
双黄莲可以放心抢购，
瞒报必须入刑，
上班要远程解决。
再也不用闹钟起床，
把茶杯里昨夜茶吃掉，
在一次次恶心被茶苦味触发后，
你用梦想暗示自己，
再强制性的吞噬这种梦想。
只有活下去
才是真硬核，
成为网路珍言。
这是原生信仰，
在我们血液中流淌。
澳大利亚的山火，
西班牙的大暴雪，
菲律宾火山喷发，
欧美的流感，
新冠肺炎，
正在经历的一切，
本不必发生，
但是我们至高无上
自以为是的傲慢，
我们体内本质上
仍然存在攻击性的基因
和最原始的自私，
又让这一系列的灾难
无法避免，无法省略。
我们习惯了食弱；
我们习惯了掠夺；
我们习惯了奢靡；
我们习惯了破坏；
我们习惯了杀戮。
我们习惯了当地球的主人，
我们丧失了对大自然永恒的敬畏。
在我们创造了
技术文明的顶峰之际，
其实，
我们还是如此渺小，
仅仅是生存在同址家园，
同一个星球的万千物种之一。
地球是我们的母亲，
也是其他万物的母亲。
是我们，
永远需要地球，
地球不必永远需要我们。
如果行动，
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我们首先要学会保护地球母亲，
学会尊重同一母亲怀抱中的万灵。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我们都要隔绝我们无度的欲望，
给自己种牢一颗向善的心，
重树我们的先祖，
对大自然永恒的敬畏。
只有这种敬畏信仰，
才能让这生命的星球
长生人类绿色希望。
我们不再食弱；
我们不再掠夺；
我们不再奢靡；
我们不再破坏；
我们不再杀戮；
我们同心向善；
我们共济时难！
2020.02.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