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记忆——只是为了钱

      2008年,也就是汶川大地震那年。不过我要写下来的故事与大地震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年我四年级,为了买一台科学计算器,我通过卖力气自己挣钱。因为当时计算器并不是学校强制买,所以家里人认为我只是小孩子那种猎奇心理,并没有满足我的愿望。但是爷爷倒给我提了个建议:和他一起去沟里的果园里背苹果。赶上那年苹果行情好,落果由最初的一斤一毛涨到一斤可以卖到九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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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沟唤作柳树沟,从上面到我家的果园垂直高度大概七八十米。不过上下沟的路可不是垂直的,而是蜿蜒盘旋,在记忆里走一遍,约莫也有至少五百多米,上下一趟就算一公里。爷爷用扁担挑一幅笼,里面装满苹果,每趟负重四十公斤。在担着果子从沟底上来的路上,他会在半山腰歇会,抽锅旱烟(或许肺癌就是那会开始的)。我则是用一个小号的蛇皮袋,每袋扛10公斤,我不敢半路歇,因为小孩的意志力往往不是那么坚定,一旦坐下去,就很难站起来。有一段上坡的路大概坡度在30度,坡长25米左右(一般爬上这段坡就基本算作一趟已经走完了90%,剩下的10%就是把苹果放下后又再次返回沟底的下坡路),我是那种一鼓作气的冲锋式上坡,爷爷则是把所有力气均匀在每一步上,缓缓的走,真像个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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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上坡后的表现则证明了谁的方法更老道。我通常是累得像条细腰犬,大口喘着气,躺在地上仰面让太阳蒸发脸上的汗渍。等上半天,老年人一步一步出现在那个急弯处,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皱纹笑,然后撩起衣襟擦擦脸上的汗,仿佛在向我炫耀他的老道经验……一天也不多背,我就6趟,记忆中爷爷每天不知比我多一趟还是多两趟,那个国庆节就这样度过了。所以很多年后看到新闻上大凉山里的小孩通过背石头挣学费之类的新闻,我并没有觉得他们一定要被同情,因为那也是一种宝贵的经历,和我当初背苹果换钱买科学计算器的经历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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