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菜园

 

  老屋对面坡上的梯田中有一丘是我家的,面积是四分,由于离水库很远,附近也没有水塘,灌溉不方便。往年种稻时常常为水发愁,母亲决定把这丘田开辟成菜园,得到全家一致赞同。

  于是,父亲赶着牛,扛起犁把田犁了一遍又一遍。我则扛起了锄头把田坎边的野草锄得干干净净。母亲还吩咐我把田埂两头挖个大缺口,我不明其中道理。父亲笑了笑,“以前种水稻需要很多水,田埂高才能多蓄水,现在种菜不需要蓄水,还要把水沥干,不能积水,才利于蔬菜的生长。”

  种菜一直是母亲来负责的,我和弟弟空闲时偶尔帮忙洒洒种子,挑挑水。母亲吩咐父亲、弟弟和我把这丘田分成八畦,每畦大小一致,中间要有一条深沟隔开。母亲的命令一下达,我们便热火朝天忙碌起来。

  父亲和弟弟挖沟,我则把地整平,母亲挑水把地浇了一次又一次。没多长时间,整齐划一的八畦菜地呈现在眼前,地也湿透了。望着一块新开辟的菜地,母亲很欣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母亲把靠着水沟边的那一畦菜地种上了韭菜。韭菜来年有宿根,不要费太多的劳力,只要松松土,施些肥,浇浇水,韭菜又能长出鲜绿肥嫩的韭芽。韭菜还可以收割三茬,这一小块韭菜畦够我们全家吃上一段时间鲜嫩的韭菜。

  菜园里的辣椒必不可少,每年母亲在五月里在第二畦菜地里把地松松土,整平,挖一些小坑,点上辣椒种子,盖上土。然后担几担粪水,在水沟里再掺些水,再浇地。因为粪水太浓了会烧死种子和蔬菜。

  辣椒的生长周期很长,从开花到结果,等到辣椒的颜色呈深绿色需等很长时间才可采摘。辣椒呈圆锥状,完全成熟后通体成红色,摘下后用背篓装着,拿回家在石头上晒干,可食用到新年。

  母亲通常会在辣椒畦旁边种些长豆角,长豆角苗长到一尺长需要进行搭架。母亲和我就在山坡上砍些竹子和树枝,削尖后插在地上拱豆苗攀援。

  菜园的土地很肥沃,菜长势很好,野草也在疯狂的生长,没多久就需要在菜地里除草。

  辣椒苗很嫩,也很脆弱,稍微一碰就折了,于是母亲不得不弯下腰,弓着身,有时干脆单膝跪地用手去拔草。清晨的阳光照在畦垄间,辣椒苗,长豆角苗,茄子苗的叶片闪烁着翠绿的光芒,菜园里处处充满着新鲜泥土的气息,满是蔬菜的清香,田坎边新开的野花的幽香,一阵阵沁入心脾。

  母亲和我在菜地里忙碌起来,我弯下腰没多久就要站立一会儿,不然感觉腰酸背痛,难受得很,母亲要很长时间才站起来伸伸腰,一小会又弯下了腰,母亲难道不感觉劳累。

  不只是人在菜园里忙碌着,那些小昆虫也忙碌起来,在菜叶上飞来跃去,有时稍作停留,养足精神,振动双翅不知飞向何处去了。蝴蝶也慌慌张张,在辣椒花上稍稍休息,在豆角花伫立一会儿,也急忙忙飞走了。

  有时候蜻蜓也来凑热闹,在菜园上空来回飞舞,想必也被那蔬菜的清香吸引住了。

  有了这块菜园,我们全家再也不为吃不上蔬菜而发愁了,一年四季,蔬菜从不间断。红的有辣椒、西红柿;青的有长豆角、苦瓜;白绿相间的有白菜,五彩斑斓,耀眼争光。

  菜园的菜吃不完时,辣椒可以晒成干辣椒,长豆角既可以晒成干豆角,也可以腌制成酸豆角。萝卜亦可晒成萝卜干,也可腌制成酸萝卜(我们那里的酸萝卜可是人人最爱,不吃辣的,捞碗酸萝卜,加点白糖,吃上一两块后,你的嘴巴会停不住;喜欢吃辣的,加点辣椒粉,辣得酸爽)。

  母亲的辛勤劳作,土地肥沃多产,这片菜园为我们的胃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每年回家时,我都会去菜园看一看,瞧一瞧,那母亲的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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