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对你说,我的老爸
在多年遗失以后,这座城市还有什么可以保留
我用双脚去丈量他的道路,
这不再是我的故乡,
漂泊二字已落入我的胸前。
我走过你曾走过的小径,
我望见你曾在那儿捞虾避暑的柳荫。
你还在那里,我知道
在蒸笼般的夏季里窒息,
头顶伴着阳光眨眼的树冠,
永恒的树冠,
我一拳打在长瘤的树干上。
你不知道,需要坚强时我一个人,
需要朝哪个方向去伸展。
那些强壮的树枝包围着我
把我拖入潮湿的污泥里。
你知道的,没有什么是凭空消失的,
停留在镜中的,终会在梦里重现,
浮在水面上的,终会在火里涅槃,
只有咚咚的心跳声
才让我紧张,才让我穿上战袍。
柳荫下的淡水虾在嬉戏着,
阳光透过绿色的液体照进透明的躯体
每一道经络,每一节骨骼
都是带着电的回响,
我再一次被唤醒,在这一个夏天。
敷衍,敷衍所有的事情,不再去想。
我不会再听别人的劝告,不再温和。
走吧,带着毫无根据的妄想前行,
像羽毛一样的嘲笑塞满我的枕头,
床板坚硬湿冷
长着一朵不喜阳光的畸形蘑菇。
让蝴蝶陷落在窗边的蛛网里,
甘愿牺牲于风景前,让花朵
绽放在所有阴影之前。
在成灾的暴雨过境后,让蝗虫
跳过最有活力的青草,
让故事埋在最初的日记里,
镶着金边献给太阳
撕下一页呈给你的唯一星辰。
我拒绝了青春与欢笑,
我拒绝了接纳与判断
似旷野里劈啪作响的燃烧,
比那鲜红的嘴唇更强烈。
在蚂蚁一行行去挖掘
悲哀与哀思,茂盛的热浪
和云朵遮住日月星辰,
碧湖平静之后。
从生命里,从被滚滚浓烟熏赶的蜂巢里,
最后的甜蜜还能幸存?
我的父亲,再一次地,思念
只有虚无深处的叹息
刻在皱眉中的拒绝下
那声叹息——
道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