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情感喜剧】有三个爸爸的小孩【第一章节】
第二章节:【情感喜剧】有三个爸爸的小孩【第二章节】 - 简书
三 一条杠
忘了是谁告诉我,早孕试纸怀孕第三天就能测出来。
跟宽粉啪啪啪之后的第八天早晨,我浑身发冷地蹲在茅坑上,静静的等着那一根“早孕试纸”告诉我命运的结果。
五分钟过去之后,还是干干净净的一根线,我暗自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洗脸化妆,准备做早饭去上班。
一条杠的试纸让我的心情莫名的愉快。然而可悲的是,这种愉快已经远离我很久了。
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跟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舅舅舅妈,上过床。
原则上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一男一女,就可以上床。
可惜上帝给了我们灵魂,佛祖给了我们人性,我们无法逾越道德的鸿沟。
据说蒙住种马的眼睛,让他去和他的女儿配种。当他发现事实的时候,就会万般悲愤,大哭一场。马尚且如此,和宽粉儿上了床的我,内心是何等的难过。
我觉得我和宽粉的关系发生了变化。我们可能再也无法回到那幸福的毫无压力的亲兄弟亲姐妹的共同生活的时光中去了。
第一个晚上,我以为事情会非常的艰难。我还幻想过,如果宽粉做不到,需要我帮他,我如何下得去手。我一定会愁苦地跪在床边哀哀哭泣着说:宽儿,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谁知道宽粉的小兄弟很有精神,就好像周一早晨要去学校当值日生的小学生。我义愤填膺的指责他(它?!):你这样对得起细粉儿吗?
宽粉很正直的挠了挠(他自己肩膀上的那个)头,说: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跟对得起对不起没关系。
根据“早孕套装”和“好孕论坛”的指示,我们连续三天,都做了这件关灯盖被、传教士式、你来我往、敌进我退的运动。整个流程平淡无奇好像报销前的财务盖章,仿佛多一丝丝的情绪,都对不起我们这么多年亲兄弟的关系。
然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一来实在太尴尬,二来,在我的大姨妈到来之前,大家都悬着心,实在是无法放胆面对对方。
这一天早晨,宽粉儿从他的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我正哼着歌儿在煮面。
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我会煮一份台湾代购的豪华牛肉面,每人有两个漂漂亮亮闪闪发光的荷包蛋。咖啡在咖啡壶里嘟嘟着,这也是我心情奇好的表现。心情不好的话,只有速溶咖啡在杯子里冒着热气。
我和宽粉的早饭都是我的工作,只是因为我喜欢。
一天三餐中我最喜欢的就是早餐。就连我们俩突击减肥时候,每天早晨的白水煮麦片加葡萄干,我都喜欢(那毕竟是减肥期间每天唯一的碳水化合物)。我知道宽粉早已能从我的早餐内容中悉知我的心情,今天早晨,看到我愉悦得如此明显,虽然他可能一时猜不到是为了什么事高兴,但也被我感染。
我们俩放松的坐下来吃面,一边(几乎)像以前一样聊起天儿来。
宽粉表扬我的荷包蛋一如既往的完美,我居然开口说:我哪儿止这点儿完美啊。
这句话脱口而出,我再想抓住它塞回嘴里是不可能了。
谁知道宽粉儿这厮,只要是我抛出的梗,无论多混蛋他居然都能接。
宽粉儿赞许地说:确实,你别说,跟你上床比我想象得有意思多了。
我甚至都来不及脸红,就伸手抽他一巴掌骂道:“妈的你本来以为跟我上床有多没劲?”
他揉了揉被我打红的小胳膊,委屈的说:“我这不是夸你呢吗?”
我想了想,人生在世重在有礼貌,我就礼尚往来的对他说:“你也挺不简单的,你不喜欢女人可真是太可惜了。”
宽粉儿自豪地说:“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重要么?重要的是,唯一的那个能享用我的人,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看着他那得瑟样儿,忍不住说:“小婊子,赶紧吃,不想上班了?”
吃完饭宽粉就很自在的表示要去拉屎。这当然也是他一贯的生活习性,我就继续优哉游哉地吸溜我的面条。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厕所里那根空白的只有一条红杠的早孕试纸,为什么会让我这么高兴?这个月的失败,预示着下个月这个时候,我又要跟宽粉儿无比尴尬地进行这种毫无人性可言的活塞运动。
可是,再多给我一个月也好,我还是橘子。还只是橘子。
不是“大家让让后面那个孕妇”,也不是“这个是某某小朋友的妈妈。”
而我,也许也可以偷懒,不必费心去跟程贯中解释,我是如何做出了决定,要跟别的男人生个孩子。
今天早晨之前我越来越深重的难过,跟老程有很大的关系。
当他终于抽出时间带我去吃了饭的时候,我已经跟宽粉啪啪啪三天,敬候“佳”音中了。而这一切他还完全不知情。
那一天,我面对他的时候心不在焉,这可能让他有点烦躁。
老程曾经说:我的生活,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才能放松了。
这句话让我无比的自豪,好像终于找到了我在世界上的价值,然而每当我稍稍有点小小的情绪,让他不那么放松的时候,他就会露出明显的不耐烦的神情。而我则惴惴不安,心怀内疚。
就像一个被人斥巨资采购的音响,好不容易主人有空想听一曲“我的太阳”,舞草居然不出音儿。
我这么对宽粉倾诉的时候,他严肃的对我说:可是你又不是个音响,你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凭什么藏着啊?
虽然我始终表现出非常快活又可人的摸样面对老程,可这一晚我实在装得太辛苦。
当他吃完饭提议带我去喝一杯的时候,我差点崩溃了。
要喝一杯,是他准备跟我过夜的明确暗示。
他会带我去固定的一家酒吧,点固定的酒给我,再带我回他家去过夜。
虽然行程紧凑又毫无变化,但我一直都非常非常喜欢这一切。我本身就是一个喜欢重复的人,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的人,否则我就不会喜欢老程十几年了。
宽粉儿嗤之以鼻地说:我喜欢细粉儿三十多年了,我俩什么时候一成不变了?少拿长情跟无聊类比!
宽粉儿很讨厌老程。他对我的感情生活总是能发表一阵见血的评价,而我总是被扎得手无缚鸡之力。
我只能反驳他说:“你喜欢细粉儿三十几年?三十几年前你俩在医院产房的秤上相遇的时候喜欢上的?”
但是,正在备孕的我,怎么可能跟老程去喝一杯→回家过夜呢?
我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我不舒服,要回家睡觉。
程贯中人生中遭遇我的拒绝的次数可能屈指可数,他挑了挑眉,可能因为太新奇了,居然没有感到不悦,就送我回了家。
可是瞒过了这个月,我又怎么瞒下个月?
话说回来,如果不抓紧时间跟老程坦白,直接告诉他:我怀孕了,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是找死么?
话说回来,这宽粉在厕所里时间也太长了吧,我还在后面排着呢。
我就愤然推开了厕所的门,只见他正襟危坐在厕所马桶上面,手里举着我的“早孕试纸”,面色铁青,表情严肃,瞪着它。
我说:你干嘛呢,我都快拉在木地板上了。
他说:橘子,这上面有一条杠。
我说:对啊,我看见了,下个月再接再厉吧好么,现在当务之急是请你把屁股擦了起来。
宽粉以慢放的速度抬起头说:不是,橘子,除了那条杠,还有一条杠。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又眼前一金。晃过神来的时候,我劈手躲过了早孕试纸,使劲往上一看,只有一条红杠非常清晰,好像唇白齿红的美人儿下颌上的嘴唇一样。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哪儿有啊?别吓我行吗?
宽粉儿无比缓慢的说:橘子,你别激动,你仔细看。
我仔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我把它拿到灯下面看,还是没…
等等。
我看到,在红唇隔壁的空白区域,有一根浅到简直不可思议,人们忍不住会问“什么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浅的东西么?”那么浅的灰色的杠,好比唇红齿白的美人儿用了一斤遮瑕盖住的一颗痦子一样,待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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