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倚墨
当我从桌洞里拿出一沓试卷,翻来覆去却总也找不到老师正在讲解的那张时,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已退化成了一个自己从未想过的角色——学渣。
忽然就很难过,以前那个认真学习的自己去了哪里?一种深深地无力感腾空升起。我是有多么矫情啊!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愿走出来。我不知道现在的别人会不会很鄙视我,又或许只是觉得我的心态很可悲。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究是,输给了时光,更输给了自己。
课桌上还放着银杏文学刚出的第二期刊物,里面没有关于高三生留下的任何印记。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地数着哪一个班级有多少篇文章。看着学弟学妹们的文章,那些吐露他们心扉的文字就这样刺痛了我的眼眸。我开始疯狂地怀念,甚至拼了命的想要去他们的世界重新生活。我是有多么幼稚,以为不面对就不会变化,以为自己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这样做,你真的快乐吗?
原来,时光这个旧美人,一点都不美。
当我的灵魂在不到一米六的身材里晃荡着想要长高时;当我用自己略带娃娃音的嗓子在唱吧不厌其烦地唱着从未准调的歌曲时;当我一次又一次被人误认为是小学生时,我曾一度认为自己永远长不大。依旧如小时候般肆无忌惮的笑、闹;依旧每天和整个世界作对。当我在做测试时习惯性地在“笑到肚子疼”一栏打勾时,依然没在意,自己究竟已经多久没有笑到肚子疼了。我依旧在冬天穿得像个球然后在校园里穿梭奔跑;依旧会做许多无厘头的事情然后没心没肺地笑着。却忘记了,我早已不再是孩子。而那些曾经信誓旦旦的“狂言”,居然,也被我遗忘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我才刚刚踏进美澳的校门,为什么忽地就变成了马上毕业的高三生;我刚刚还拿着录取通知书是美澳的新生,怎么忽地就变成了那么多同学的学姐。我小小的身体忽地发现自己承受不了那么的多悲伤,尤其是自己给的悲伤。
自从升入高三,学校的银杏文学社便再没让我们去开过会。我觉得我们像是被遗弃在一旁的玩具,又像是文学社从未有过我们的存在。想起银杏文学刚出第一期刊物的时候,我还在为文学社只是个协办而叽叽喳喳了半天,而现在,连文学社都不要我们了。
社长和编辑也都换成了高一高二的学生。忽然想起前一任社长,现在的我在《银杏文学》上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的名字了。教室墨绿色的黑板旁还张贴着他的英语作文,那么优秀,只是,与银杏文学社无关。
第二期的封面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可是,我却再也找不到第一期的那种感觉。是啊,它再美,也与高三的我们无关了。我们,也成了它的过去式。
我告诉心灵深处的那个给我羁绊的女孩浅漪:“文学社不要高三了,不要我们了。”她说“至少,文学社是有我们存在过的痕迹的。”时光这个旧美人,可以改变很多,唯独改变不了历史。我忽然就不那么纠结了。泰戈尔口中的鸟儿即使没留下痕迹也不曾去后悔,我又有什么理由悲伤呢?也许,时光这个旧美人,它只是给了我黑暗好让我有冲向光明的力量。
还没找到试卷的我,却已在刚发的答案上写下了密密麻麻的感慨和心情。这大概就是高一语文老师口中的随笔吧?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想很想把它写下来。
时光这个旧美人,让我失去了好多,也让我得到了许多。
时光这个旧美人,其实也很美,美到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