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当空照,就在书房的窗外悬着,本想看看书,《大清相国》已买了很久了,前些日子看了几页便搁置了。正当翻书际,书房的灯又坏了,又不愿在台灯下看,拧巴着和自己较起了劲,如此烦燥倒是真有些从容不起来了。多年前,某位亦师亦友的先生便告之,心绪不宁时可以看看《菜根谭》,这本书随着时光流逝,曾换了几个版本,一直静静放在枕边,陪我走过很长很长的岁月。不得宁静时,随手便可以翻阅,倒是解了不少忧,化了不少愁。可我喜悦时,或者信心满满时是从不看此书的,因为定力不足,一看就泄气了,恐还是不成熟,仍要继续修习啦。因不喜西方哲学,先生硬把这本书塞给了我,是原本就了解会对我有用吗?我从未就此疑问问过他。
书读不成,写点白话亦是可以的吧。作为教育媒体人,我也犯了“闲得慌”的毛病,建了一个校长群,或者说是先后建了两个校长群,第一个群把群主之“位”让贤了,第二个群倒是热闹的很。一直不认为群是江湖地,所为的一切,只愿倾心做少年,而已。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台,不认识的同道,在群里可以相互认识,不熟悉的同仁,在群里交流后就熟悉了,观点、热点可以一起议一议,百家争鸣嘛。这一年来,在这样的平台上认识了很多有理想,对教育有朴素情怀的老师和校长,也学习了很多。是该庆贺的事。在老师中,有我尊重的潘书朋老师,崔成林老师,还有文字音乐都清丽的韩敏老师,及多才多艺的卜振庆老师、田永梅老师、陈越老师,还有我更愿意叫网名的心平、馨荷,等等。校长中也有很多对教育问题有多维思考的实践家,他们敢提尖锐问题,敢说实话。群里还有教育行政人员和专家教授,也时有参与讨论,似乎一个群的基本构成要素还是相对稳定和多元的。
谈到群的“组织架构”,似乎把群建设提到“理论”高度了。昨日,高林校长做的载有群名的“飞机广告”都上天了,果真少年未曾走远。时而先生,时而少年,是一个人的境界,我亦敬重有此境界的人。我曾在群中说过:“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片烟火熏不到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经年的忆,凉凉夜色中足可以让人肆意的柔软、惆怅和欢欣。希望本群可以冰火两重,也可以清流缓波,更希望少一些世故和老道,那个少年未曾走远。” 是啊,我们都是满身尘土,亦不可再满心尘埃了。涉世浅,点染亦浅;处世深,机械亦深。君子与其练达,不若朴鲁;与其曲谨,不若疏狂。这便是先生和少年最好的诠释了。
我曾多次追问过,人真的有来世吗?如果真有,这一世我们遇见的每个人想必都有不浅的缘呢。或许,这一世我们的宿缘就这么尽了,下一世不管几何都不会再见。既然如此,相聚易欢,做到收放自如,又何尝不是一种气度。“释、道、儒”三家,释家绝情,道家清修,儒家入世。当初不懂,曾追问,为何释家绝情?答曰:“佛家劝人为善,寡欲清静,却是好的,那清修者,断了尘世之情,岂不缺憾。”现在回想,却是明了几分,方知世间万物,皆为情生。
《九张机》里有一句:“春衣,素丝染就以堪悲。尘世昏污无颜色。应同秋扇,从兹永弃,无复奉君时。”每每读时,都是悲从中来,叹人生几番离合,便成迟暮,哪还有那么多计较的如意得失啊。换言之,如果每人都能如词中所写那般决绝,倒也是豪迈的很。可是,我亦万万做不到的。一直秉持“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念头宽厚的,如春风煦育,万物遭之而生;念头忌刻的,如朔雪阴凝,万物遭之而死。生死之间,是德性的大修为。张志勇老师几日前在群里打趣我曰:“本群主宽宏大量,容纳所有天下善良之言。”的确如此,我相信人人都是向善的,诚望群少一些江湖,能够清清朗朗,也诚望群烟霞绚烂,橙桔芳馨。惟愿,君行踏马远,归来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