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简书推荐了好多跟父亲相关的文章,大多平淡而温馨,看了让人心中一荡。
也想说说自己和父亲的故事,想来却没什么好写的。打我记事时起,我俩就天各一方。他在南疆当兵,我在北方老家成长。每年只有在那一个月的探亲假里能跟他相见,印象中他喜欢抱着我用自己的胡子扎我的脸,这算是我印象中他对我为数不多的疼爱。
忘了是在小学二年级还是三年级时,父母离婚了。我跟随母亲生活,跟爸爸的接触也更少了,甚至在读大学之前每年大概只能打一通电话吧。我不懂他们二人之间有多少恩怨,总之母亲一直在对我抱怨父亲的种种不是,譬如说上不管老家年迈的爷爷,下不管年龄尚幼的我,身为长子家中诸事全都靠家里的姑姑来照看,花大钱请朋友看车赛去吝啬于给我的抚养费,在这种熏陶之下,父亲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绝对谈不上伟岸。我觉得他自私,不顾家,好面子。
后来我读大学了,考上了还算可以的学校,可惜专业并不理想。自小在县城成长的我来到城市之后,心中的自卑突然开始凸显,母亲对我的教育也停留在考上好大学的阶段,我迷失了,我不学习我逃课我打游戏。这个阶段我暂时脱离开了母亲的庇护,可以与父亲经常联系了。我们保持着每周一次的通话 ,每次都不咸不淡的聊聊彼此所在城市的天气,吃饭没有,身体如何,客气地维持着彼此的距离感。我大二的时候他去宁夏出差,完工之后并没有随大队返粤而是去了西安看我。彼时西安正热,见到他时,父亲带了一顶帽子,样子看起来老土,多年不见他的身材也显得矮小。当时我处在对生活极大的不耐烦之中,而且对他并无好印象,我们的交流并不顺畅,我的言语之间可能夹杂了不少不阴不阳的顶撞。当时正值周中,我以有课为由,与他相伴的时光有限且短暂,同时我的态度不阴不阳,父亲可能自感无趣,在西安盘桓了两三天,没有告知我就自己搭飞机回广东,我甚至都没有机会送他到机场。
时间继续往前走,大四的时候,我顺从母亲的自愿,有惊无险的考上课本校本专业的研究生。离校之后,我去珠海父亲的家中小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看到了父亲对小我十四岁的弟弟的疼爱,千般包容,放由年幼的弟弟任性,当时我心中隐隐地浮现出了嫉妒的感觉,同时我也感觉自己在他家格格不入,找了个理由就提前回家了。
再后来,我读研读的不顺利,工作找的不顺利,毕业答辩比别人晚,证书拿的比别人迟,毕业时工作没有着落,又跟青梅竹马的前女友分手,颓废地在家中避世半年,那半年中我跟任何人都极少联络,跟父亲也不例外。
过完年,凭借同学的推荐我去了浙江一家私企工作,与父亲之间又恢复了大学时的那种关系。后来,又是同学推荐,我换了份工作,进了家大公司还是跨行业,工作压力山大。我开始向父母倾诉自己的焦虑,并且意外的感受到了父亲对我的担心,这是我之前不曾期望过的东西。后来公司派我来广东出差,一来就是三个月,我离父亲的距离史无前例的近,周末就可以去他家看望他。这时,我终于有平和些的心境去观察父亲的生活。他现在由于糖尿病,身材瘦小所幸锻炼有方,精力还不错;牙齿不好,平常吃流食居多;生活非常节俭,甚至到了影响生活质量的地步,洗衣服用的水都很少,洗衣机和空调都不肯常用;工作了一辈子,临近退休,级别也没升上去,不过是个小科员,可是自己并无怨言;成就不高,甚至家人也照顾得不是很到位,但自己对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热衷炒股,喜欢把钱放在股市中,关键是还不怎么打理,不知道乐趣何在…
昨天父亲节,晚上十点,给父亲拨出了电话,寒暄几句,最后祝他父亲节快乐。也许我们始终都成为不了羁绊很深的父子,但是相遇一场终归有是缘,愿他能健康,愿我能心态平和,愿我们能彼此多牵挂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