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小妞

01

初来北京

2010年6月，我跟同学借了500块钱，花了215元买了张去北京的无座票，口袋里只剩下285元只身一人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在北京西站下了火车，走出火车站，我站在四周都是高楼林立的北京，心中默默许下了一个小小的心愿——希望有一天可以带爸妈来北京看看，看看天安门，爬爬长城，看看这个我们国家的首都。那时候，我唯一的敢做的梦想就是这个。就这样，我带着对这个城市的无限憧憬开始了我的北漂生活。

我带上行李去找公交车，可是也不知道去哪里好。我走上一辆公交车，问司机：北京哪里有租房的地方？司机听说我是刚大学毕业，第一次来北京，就跟我说：我知道一个地方，那可是王宝强没出名前住过的地方，你上我这趟车，我一会儿告诉你在哪儿下车。就这样，我来到了北京的海淀区的二里庄，我托着行李四处打听住的地方，最后找到了一个女生公寓，走进去是一间一间的类似大学宿舍的房间，一间房有六张上下铺，一张铺是168元一个月，包含水电费，但是洗澡需要花四块钱自己去洗，开水是4毛钱一桶。

我找到了一张空铺位，上面贴了一张纸:本人因工作变动转让铺位，到明年3月份到期，已经交完了房租，要求一次性付清，有意者联系。。。。后面是她的联系方式。我打过去，对方听说我要租她的铺位，非常高兴，可当听到我说，我现在没钱，能不能先住，一个月内我会把三个月房租补齐，随后再把后面的补完，听完我说的话，对方生气地挂掉了我的电话。我又打过去，先是努力道歉，然后是非常真诚地保证一定会把房租补给她。她说了句：没钱还敢来租房啊，你是神经病啊，然后又是挂掉了我的电话。

我并不想放弃，因为这个铺位是我转了好几圈看到最便宜的房子了，而且这里是女生宿舍，门口有阿姨看管，很安全。所以，我又一次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再一次表达了我的诚意，我忘了自己打了多少次电话给她，我说今晚我都没有住的地方，希望你可以帮帮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房租给你，只是我需要时间。最后，她竟然被我感动了，答应了，同意我住下，然后房租慢慢补给她。

我感动地差点儿哭了，我终于有个一个住的地方，我把行李放好，听室友说这附近有卖二手东西的地方，都是来这北漂的人待不下去了，然后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卖掉要回老家的。我赶紧去了，看到一个姑娘正在卖自己的东西，有脸盆，暖水瓶，床单，被套，被子，铺盖，甚至连鞋刷都有，她说20块钱全部拿去吧，她今晚的火车回去了，我像得到了宝贝一样把这些东西搬回了那张我刚刚得到的下铺，铺好洗漱好，我躺在那张小铺小小的床上，虽然累，却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我终于开始了新的生活，我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城市。

第二天，我去食堂花了3块钱吃了顿饭，吃饱后我就到处去找可以赚钱的工作，我在门口找到一份临时促销员的工作，一天60元，日结工资，我太开心了，至少能让我先吃上饭。我马上就开始干了，站一天卖饮料，穿着他们给的工作服。就这样，我白天去做促销员，晚上就去网吧发简历找工作。当时，我只想不管什么工作，只要能要我，能让我上班，我就去干，先要活下来最重要。我在智联招聘上群投我的简历，有打电话给我的，我就去面试。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多月，我接到了百度公司的面试通知。

去百度公司面试那天，一个会议室里坐了三四十个人，前面坐着的是面试官，每个人上台先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站在最后的角落里，听到他们都是北京某某大学毕业的，有的还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听着他们优秀又丰富的履历，我一下子没有了自信，像我这样，我毕业的大学说出来都没人会知道，我想我还是不上去了，我放弃吧。就这样想着，没想到面试官在其他人都自我介绍完后，眼光扫向了站在角落里的我，她说：那个站在角落的同学，你还没自我介绍呢？上来吧。我红着脸，四肢都发抖走上了台，我顿了一下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在座各位的学历，也没有在座各位的能力，但是我一定会比你们努力100倍，200倍。说完，我就下来了。后来，我被录取了，工资是1500元+300元饭补，公司给上五险一金。这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预期，因为当时的我算过一笔账，我每个月吃饭300元，电话费100元，公交卡100元，生活日用品100元，其他100元，所以我心想，只要对方给我800块钱工资，我就干，先活下来最重要。

就这样，我开始了第一份正式的工作：百度公司的电话销售工作，其实就是每天打电话，至少要打500个电话，我经常是打700个电话一天，早上8点到公司开会，然后就是打电话了，打到晚上8点开会结束下班，回到住的地方吃口饭，就去网吧查明天要打电话用的资料，一般要查到12点甚至1点，然后回去睡觉，第二天6点起床。周六日还去做临时促销员的工作。就这样，我很快把房租补清了，生活也开始步入了正规。

续集待续......

02

第一份工作经历

我在百度的工作做得很卖力，我想没有别人的学历，就要比别人更努力，所以领导要求一天打至少300个电话，我看业绩好的同事有的一天打700个电话，于是给自己设定的目标也是700个。我记得那时候耳朵里是一整天挂着耳麦的，也许就是那一年多天天打电话，到现在我的右耳都没有左耳听的清楚，大概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我们当时做的工作就是给北京的各大公司打电话推广百度竞价这个产品，让他们来百度上面做广告，那时候大家都用电脑搜百度，所以也成了很多商家寻找客户非常高效的方式。只是我一个学新闻出身，对互联网一点儿都不懂的人，根本不知道百度竞价究竟能否给公司带来客户，毕竟我当时所知道的这个产品仅仅是领导给的那些资料，我们死记硬背背下来就去跟别人说，有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底气，不知道这个产品真的有没有用，能不能帮到对方。当时百度公司做电话推广的人有将近600人，也就是这600人每天都是在打电话，自然我们打的很多电话都是重复的，我有时候打过去一个电话，刚说：您好，我是百度公司的。还没说下文呢，对方就劈头盖脸骂了过来，说的难听的是：你他妈的再给我打电话，我就报警了啊。可想而知，这个人得接了多少我们的电话，有的人跟我，他一天要接五六个我们百度公司的电话。

所以啊，我每天打700个电话，我感觉大部分都是骂我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了，只是当时对我来说，这份工作可以养活我啊，我只能打下去，那时候，我常常觉得被骂的很难受，就去厕所里流眼泪，哭完又回来继续打电话。

我记得我第一个很有意向成单的客户是一个养猪场的老板。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小姑娘，你要是有时间来我的养猪场看看我的猪吧，然后我再考虑。我跟领导说，我觉得这个客户很有意向，至少没骂我，我想去试试。领导说那不能上班时间去，你要去自己周末再去。因为在领导看来，根本没希望会成单。

那周的周末，我担心安全就叫上了我的一位男性朋友，他当时在做编导工作，我跟他说陪我去一趟，他陪我去的。这个养猪场在北京很远的郊区，具体在哪儿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我们坐了整整四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县城，然后他开着运猪的拖拉机来接我们。接到我们就带我们去一个小餐厅吃饭，养猪场老板说：小姑娘，你还真来啦，我跟你们好多百度公司的人说过来，都没有一个人愿意来。

吃完饭，大哥带我们去看他养的猪，一个一个肥肥胖胖的，他兴高采烈跟我们介绍他的猪，这只叫小花，她可乖了，这只叫小马，你看它身上花纹多好看，这只叫小皮，太调皮了，很会抢吃的哦......我们耐心地听他介绍他的猪。听说我这位朋友是当编导的，大哥突发奇想说：要不你们下次带相机来给我的猪拍照吧。我朋友爽快的答应了。看完猪，大哥在自家菜园子里给我们摘了一些自己种的瓜果蔬菜让我们带回去。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聊百度推广的事情，也没谈合作的事情，大哥用拖拉机把我们送到坐公交的地方，然后挥手再见说：下次见。我们又坐了4个小时回家。

第二周的周末，我跟朋友又去了，带上了他工作用的相机，是那种电视台用的要扛肩上的相机，又坐了4个小时到了养猪大哥的镇上，他还是像上次那样开着拖拉机来接我们，然后带我们直奔养猪场给拍照，拍完大哥非常高兴，他看着相机里他视为珍宝的猪崽子，笑的乐呵呵。这次，大哥让我给他看下合同，他看完后，跟我说：小姑娘啊，大哥真的不需要你们这个，你看我的猪崽子都是被人预定的，很快就卖出去了，都是一些老顾客，我也不需要去网上给我打广告卖。但是大哥很感动你一次一次来，这样，大哥给你2000块钱，是给你个人的，你不要告诉公司，我也不签合同，就是给你个人的，辛苦你们大老远跑来两趟看我的猪。

我没有接，因为我觉得不应该拿这个钱，但也对大哥表示了理解。大哥这次把一麻袋的巧克力拿出来，用大袋子给我们装了好多让我们带回去，还带我们去小饭馆吃了饭，然后送我们去坐公交车。上了公交车，已经出发了，我才发现我的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哥塞了2000块钱进去，我非常不好意思，可是也没办法还给他了。

周一，我回到公司上班，给领导汇报了下我这两周去的情况，也把大哥跟我说的话如实告诉了领导，还把大哥给我的2000块钱上交给了他。领导说，好，我知道了，你继续打电话去吧。然后他把2000块钱也拿走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后来，那2000块钱到底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如今，我再回想这件事，那时候的自己啊，这么缺钱，都把这个钱上交给了领导，哈哈~

可是，即使我这么努力打电话，见客户，我还是没有出单，我总是出不了什么单。那时候的我啊，连说话都没自信，还每天被骂，更不懂什么去经营领导和同事的关系了，只记得那时候我们总是玩警察和杀手的游戏，领导带着我们玩，每天晚上开会都会玩这个游戏，好多年没有再玩过了。

一年后的有一天，领导找我谈话，跟我说，他有一个朋友开的公司刚好缺人，觉得我也很努力，所以愿意推荐我过去。我傻呵呵地跟他说谢谢，谢谢，然后他说上完今天，下周就不来这里上班了哈，你去那家公司，我给你推荐过去。我以为我真的要去一家新的公司上班啦，非常高兴，收拾好那一点点办公用品就下班回家了。走出公司大门，我越想越不对劲，才恍然大悟我是被辞职了，人家是怕直接说让你走你受不了，所以才会委婉地说，还说给你介绍工作。

也对，我的业绩一直不好，肯定不能留下去了，我也是太累了，刚好休整下，全新开始吧。就这样，带着被离职的失落，我回到了住处。这就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并不光鲜，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最后的结果还是很丢脸的结果，好在我心大啊。

现在回想这段经历啊，都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傻啊，就这样还能在北京活到今天，也真是老天给的运气了。

03

第一次进派出所

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算是刻骨铭心了，我人生第一次进了派出所。

在百度上班的这一年，我一直住在我初来北京租的那个女生宿舍的下铺里。那个小房间里，住了六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女孩子，都是来北京打拼的。有在公司做人事的湖北女孩，听说一直住在这里，每天回来就是洗衣服收拾铺位，然后就爬上她的床不下来了，我们很少聊天说话。我左边铺位住的是一位特别胖的大姐，听说她在附近卖衣服，我们倒是偶尔会聊天。我上铺住的是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姑娘，她也是刚刚参加工作，她有个朋友经常来我们这里玩，她这个朋友当时还在北京读大学，学的空乘专业，每次她来找上铺玩，我都在，所以后来我和她的这个朋友成为了好朋友，经常一起玩，后来很多年都一起玩。

我正对铺的是一对来自山西的姐妹，两个人都住在这里，奇怪的是她们没有上班，每天就在宿舍里待着，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一起吃饭等等。她们很少跟其他人说话，大家也很少跟她们两个说话。我原本平静地生活就被这两位姐妹打破了。

有一天晚上，我加班回来很晚，大概都有11点多，快12点了。我回到宿舍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钥匙了，可是很冷，我只好敲门希望有人可以帮我开下门。可是敲了好久，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开门，我平时对大家也是微笑，也是很友好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帮我开门。我只好试下推开窗户看能不能伸进手去够着里面的门栓，然后开个门。可是，我刚推窗户，就听见里面窗户里面有个东西掉在了地上，我忐忑不安地打开了门。

那对姐妹花从床上起来了，气汹汹地说：谁叫你推窗户的啊，你把我的手机给摔坏了。我连忙道歉，说明我并非故意的，我并不知道有手机在窗户上。那位姐姐用台灯照着手机仔细查看，最后看到一条短短的小擦伤，就是屏幕的上面有一条特别小的擦伤，要不用台灯好好照着找，还真看不见。然后她气势汹汹说：你赔我，这可是我朋友刚送我的手机，4500买的，你陪我个新的。我吃惊地不行，4500我去哪里找那么多钱，我连忙道歉，同时说能不能拿去修下，或者我请你们吃顿饭表示抱歉，但是4500我真的拿不出来。她们就是不同意，要我买个新的才行。

那天晚上，我说能不能这样，现在都12点多了，我们先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再处理这件事情。我们都睡了。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突然那位姐姐就掀开我的帘子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然后一顿打，要我今天就赔个新的给她。我当时只能抱着头，身体的其他地方都被她们两个打了一顿。打完，我想，也好，我们就算两清了，我也不欠她们的了，最多请她们吃顿饭，我真的没钱去赔她们一个新的手机。

没想到，她们两个根本善不罢休，威胁我说要是不赔她们，以后别想进来睡觉，还说要见我一次打一次。我没办法，特别无助，也不能跟父母说吧，让他们担心受怕的。我最后想到了一个人，就是我在这附近修电脑的时候认识那个修电话的老板，他是男的，看上去也很好说话，我想去找他帮忙出个主意，也许能帮帮我。

我找到了电脑店老板，是一个比我年龄大一些的小伙子，他听完我说这事，非常为我打抱不平，他说就这点儿事情，至于要赔一个全新的啊，还动手打人，也太过分了。他说你带我去，我帮你去说说理去。没想到，他好心跟两个姐妹说理，也提出了请吃顿饭，或者拿去专卖店修一下，看下能不能恢复这些方法，对方根本不听，就是要赔个新的，还污蔑我和小伙子有不正当的关系，说我找帮手来了，谁怕谁之类的。

大哥也没办法了，他叫我到他店里，然后跟我说：“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她们根本不讲理，我也不能跟她们动手，我动手了就是我们的不是。不过，我有个建议给你，这次你只有靠自己保护自己了，没人能帮的了你。”大哥的建议是我还是回去住的地方，如果对方再打我，我就跑到有摄像头的地方，然后倒下，一定要让摄像头拍到对方打我的证据，他说他刚刚看了下，外面的走廊是有摄像头的，所以就往走廊跑，不能在房间里，不让被人打了也没证据。他说对方打你，你就往摄像头跑，然后倒下，再大声哭，同时给警察打电话，让警察出面来保护你。

当时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觉得他的方法是我现在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了，我不能没有地方住，也不能总是被人打，而且是被两个人同时打。我虽然非常害怕，要说我从来没有跟人发生过如此大的冲突，更别说要报警这样的事情了，我想到这些腿脚都发抖，可是，我必须勇敢站出来保护自己，即使很害怕，也要硬着头皮上。

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去，刚回到住的地方，跟我预料的一样，两个姐妹就上来打我，还说这次要打死我，我赶紧跑到走廊去，她们跟着打我到走廊，我马上倒下，然后大哭，拿起手机说要报警，我说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哎，谁知道那一次我有多么不喜欢当时的自己，我第一次演成一名受害的泼妇，为了要保护自己。她们赶紧把我的手机抢走了，然后说：你还敢报警？我更加大声哭喊，我说打人啦，有人打人啦，我坐在地上泪流满面。这大概就是生活吧，在底层的生活逼的你必须坚强，也必须去做一些事情。

我的手机被她们抢走了，她们两个估计也是害怕了，也走了。我没有手机，没办法报警。这个时候，一直住在我上铺的那个姑娘，偷偷地从房间出来把她的手机给了我，那一刻，我非常感谢。面对恶势力，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你，可是她还是偷偷给了我手机，说明她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帮我了。

我第一次拨通了110的电话，警察马上就赶来了。两个警察叔叔听完我说的事情，有一个说：小姑娘，不要害怕，这里是北京，不是没有王法的地方，你记下我的手机号，如果她们再回来打你，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会保护你的，你不要担心，去睡觉吧。

那天夜里，两个姐妹都没有回到住的地方，估计她们也听到了警车的声音，也是害怕了。我害怕又担心地睡了，手里一直捏着上铺的手机睡觉，我想万一半夜她们回来打我，我才能给警察打电话。

那一段最让我害怕的经历，惶恐至极。第二天一大早，两姐妹就回来了，进来就要打我，我反应不过来，她们用雨伞打我的头和身上，两人上来恶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打完，我晕晕乎乎地给警察打电话，哭诉着告诉警察。警察叔叔来了，把我们都带上了警车，她们一辆，我一辆。

我人生就这样戏剧化地第一次坐警车，第一次进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警察叔叔跟我说：“小姑娘，你不要担心了，我们已经把她们两个暂时关起来了，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叫他们过来陪你去医院，去检查下身体，然后把检查报告拿过来。放心，你没回来之前，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我想起认识的卢哥，我给他打电话，我去过卢哥家吃饭，他和白姐他的爱人，和他的父母卢叔和阿姨都让我觉得非常温暖，所以我给他打了电话。没想到，卢哥跟卢叔都赶来了警察局，我记得卢叔还没进来，就在门口大声喊道：“谁欺负我家的孩子啊？这么大胆啊，她还有我们在这里呢。”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永远也忘不了卢叔的那句话，接近70岁的卢叔，把我当他家的孩子一样保护。

那天，卢哥陪我去的医院，做了基本的检查，花了500多块钱。我打电话给电脑店的小伙子，把事情的进展告诉了他，他跟我说：“你一会儿先不要去警察局，你去了警察局，她们就会被放出来，从医院先回去住的地方搬家，你要在她们出来之前搬走，不然她们出来了肯定还会变本加厉打你的。”

我听了他的话，给我一个以前做电话销售认识的北京姑娘打电话，我跟她说了我的情况，希望能不能去她那里今晚先住下来。这位北京姑娘非常仗义又善良，她说你就打个车来我这里，我在一个村里租的房子，够我们两个人住的。

我把所有的东西打包，然后放进一辆出租车，就奔去了她家。她租的房子在一个村子里，500块钱一个月的月租，跟房东老奶奶住一起，老奶奶人很好，房子在我看来已经很大了，放了一张1.5米的床，还有衣柜，写字台。

我把东西放下，就赶去了警察局，到了警局都已经晚上八九点了。警察说我了，说我来的太晚了，两个姑娘都在里面哭了一天了，也是第一次被关进来，害怕极了，一天也没吃饭。我跟警察说我没办法，我回去搬家了。后来，我跟她们两个要求道歉，为她们打我的行为道歉，不然我不签字。她们两个看到我眼神都要杀了我一样，还是没办法，为了出去，只好跟我道歉。

从警局出来，电脑店的大哥一直在门口等着我，他担心她们会打我，然后办完事，我就打车走了，直奔北京姑娘的家。

我遇到的事情啊，跟电影似的，我从来没想到，自己还会经历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勇敢地站出来保护自己，也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些恶势力，这个社会正义的力量还是更强的，别以为你谁都可以欺负，再弱小的人都会生出力量。我也看到了这个社会的善，警察的正义，电脑店小伙的机智，70岁北京大爷的温暖和力量，还有北京姑娘的伸出援助之手。

那一次，我跟领导请了几天的假，把事情跟领导说了，领导说：“你安心在家休养几天，工作的事情不用担心，好了欢迎你随时回来。”那段时间，我经常夜里做噩梦，身体也是控制不住的发抖，身体也一下子虚弱了许多。北京姑娘心疼我，每天下班回来就带些菜回来，她亲自给我熬粥煲汤，晚上我跟她睡一个被窝，周末的时候，她还带我去周边走走。在她的陪伴下，我慢慢好了，不再害怕了，身上的伤也好了。她坚持不收我的房租，不让我跟她分担，她说这点儿钱没事，你安心养身体就好。

所以，到如今我都对她心怀感恩。只是后来，我决定去另一个地方工作，也想搬离这里，重新开始，搬走的那天，她很生气，生气我如此坚持，我想要重新开始。

未完待续......

04

那个住了两天的地下室，我损失了1500元，那是我的全部家当

从北京姑娘那搬走以后，我搬到了北京的望京。搬到望京，是因为想去更好的做安利。大家还记得卢哥和卢叔吗？就是那个来警察局陪我去医院做检查的父子俩。卢哥和卢叔都在做安利，卢哥之前是一家日企的高级工程师，还是研究生毕业，因为爱人白姐做了安利，于是夫妻两个一起辞职做了安利，到现在他们两个还在做。

当时我是受白姐和卢哥的影响，也打算全力以赴去做安利，所以搬到了望京，离安利的工作室很近。为了维持生活，也为了可以跟着他们做安利，我在附近的商场找了一份书店收银员的工作，每天除了去书店上班，其他时间就去外面找客户卖安利的产品，晚上还去工作室里听课。那段时间大概是我最穷的时候了。

先是我搬到一个地下室，租了一间500元的单间，一条黑的楼道里住了很多人，房东要一次性交三个月房租，我把之前存的那点儿钱都交上去了，原本以为可以踏踏实实住下来了。

第一天搬进去的晚上，我发现我和隔壁屋子两边的墙其实就是一块隔板，根本不是实墙，而我的床刚好跟隔壁的床挨着，其实中间只是隔了一张薄薄的隔板，只是涂了白色，我根本没有租房子的经验，也没有去敲一下每一个墙就交完了钱。

那天晚上，隔壁屋两个男女那动静太大了，我感觉自己跟他们好像睡在一张床上，屋子又小，根本没办法挪开地方，我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隔壁却住着这样一对先是吵架，吵完又翻云覆雨一番，我害怕地睡不着，把仅有的一个凳子和柜子都堵门上，因为那个门根本关不紧，一点儿都不安全。夜里还有喝的烂醉的酒鬼从外面回来，大概也是住在这个地下室，又是摔酒瓶子又是大声骂人，那一晚我根本不敢睡觉，非常害怕。

第二天，我去找房管阿姨，把情况跟她说了，希望她可以把钱退给我，我想换个地方。但对方说是我违约，不可能给我退钱的，要不就换个房间，要不就你看着办，反正不退钱。我看了下另外一个空的房间，跟我这个一样，都是隔板，还没有一点光，还要走进去，离房管阿姨住的地方更远。我没办法，因为我已经没有钱再去租房子了。只好再住下去。第二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忐忑不安的时候，我发现小小的窗户那里竟然有双眼睛往里面看，那个窗户是地下室露出在外面地面的小窗户，跟一个鞋盒子那么大，长方形的，对着的刚好就是外面的一条人行道。在黑暗里，我从微弱的光线里，看到一双男人的眼睛，一直在往里面看。

这让我想起之前住在二里庄那个下铺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们突然被女孩子大喊救命的声音惊醒。后来，我们才知道，是半夜有从男生公寓那边过来摸过来几个男人，他们摸进了我们这栋楼一间女生宿舍，听说有几个女孩子晚上还是裸睡的。究竟后来怎么样了，我们不得而知。那件事情让我一直很害怕，但是只能把门关紧，只能穿得厚厚的睡。

我突然毛骨悚然，那双贼眉鼠眼的眼睛，让我全身发抖。太吓人了，我要是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起来，我就再去找房管阿姨，说了很多对方就是不愿意退钱。没办法，我只好放弃退钱，但是也坚持要搬家。我又去找卢哥白姐他们，告诉了他们这些事情，他们帮我想到一个地方，就是跟我们同一个工作室的两个女孩子，她们住在楼上，刚好她们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空了出来，一个月一个人是375元房租，跟两个女孩子住一起，都是认识的人，安全肯定非常安全。

我马上就搬过去了，就这样，我跟密霞和小不点住在了一起。密霞有个男朋友，是一位兵哥哥，在海南，听说一年见一次。小不点比我小，记得是92年的，她在附近的商场里卖衣服，同时也利用下班时间做安利。

那个房子是一个楼上的三居室，我们住最小的一间，三个女孩子分摊这间小房子的房租，一个人是375元。厨房和卫生间三家公用，另外两间都是安利工作室的人，都挺好的。

我记得那栋楼非常老旧，那时候为了省钱吃饭，就自己买点儿菜做饭带饭去上班。每次把油放进锅里，把切好的菜再放进去，一定会跳闸，电池炉就没电了。然后，我就要搬着小板凳跑到一楼去把闸门拉上去，再回来炒菜。运气好的话，跑一趟就可以把菜炒玩。可想而知，那个菜只能说熟了，根本不好吃。后来，那栋楼不让住了，说是已经批准了要拆迁的房子，只是一直没动工，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住了一年的拆迁房，房子是存在危险的。

虽然日子辛苦点儿，我们三个女孩子都是大早上就出门，工作、做安利，晚上很晚回来，洗漱完躺在床上，我们三个人还会卧谈会，我们聊着各自对未来的憧憬，生活虽然艰辛，却抱着希望。那时候，我和密霞经常骂小不点，骂她笨炒个菜都不会，但又相互分享衣服。

05

我的大学室友东蕊来了

有一天，我接到大学室友东蕊打来的电话，她说要来北京找我玩。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去了海南，我来了北京，一年多了，她在海南过得风生水起，只是感情不顺利。

她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来到了我的面前，她说她坐飞机来的。我没多问，我想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没关系，就住我这儿吧。

我和她挤在我那小小的单人床上，把行李和衣服都塞在床底下，她惊讶于我怎么在北京过成这样，住这么小的地方。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没说话，谁不愿意过好，只是我已经尽力了。

她的到来可以说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她是带来了1万多存款的，而且她对我特别好，给我她的衣服穿，当然钱都会一起用。

我照常去上班，她白天在我的小房子里。过了几天，她跟我们三个人说，我们搬家吧，去找一个更好的地方住，我们四个人分摊一下也不会很贵，但是我们都能过得更好。

我们同意，只是都没时间去找房子，自然她就去找了。还真让她找到一处房子，就在望京这边，两居室改成的三居室，我们住次卧，东蕊说我们只要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变成一张大通铺，我们四个人就可以睡下，那间房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虽然每次都要爬窗户过去，但可以晒衣服，还能放我们的东西。主卧是一家四口住的，大姐是全职妈妈，在家一个人带两个孩子。隔断的小房间住了两个姑娘，小房间弄得温馨而舒适。

我们兴高采烈搬进了这个房子，那天心情特别好，我们四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还有一个电视可以看，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我们把床铺得特别舒服，东蕊还去买了一块花布当窗帘，拉上就安全了。我还是每天去书店上班，记得跟我换班的是一个从广东来的小伙子，他说话从来都是带着浓浓地广东味儿，我经常听不懂，但他非常努力，他说他是在这边备考什么，为了有饭吃，就来书店上班，因为这里没人管，只要有客人的时候收银，打扫好卫生就可以。所以，他经常没客人的时候就学英语，嘴里嘀咕嘀咕着很多英语单词。我呢，除了收银，就是看书，看这里所有的书。所以，虽然这份工作收入不高，但我很自由，每天都能看很多书。

下了班就去做安利，去外面认识人，加人家电话。可是，我做的很不好，好不容易卖出去点儿东西，拿到点儿钱就去买产品自用了，加上时间也不多，虽然努力却没有什么起色。

我们搬进来住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东蕊说：霞，我们去面试找工作吧，你别在书店干了。那时候的我挺没自信的，大概是百度公司那份工作我是被离职的，对我还是有打击的。她又说：“你就陪我去面试，你也试试。”我想，陪她去吧，我自己估计不行。

我陪她去了建国门的一家公司面试，一起填的履历表，老板分别找的我们面试。结果是，她被录取了，工资是3000。我呢，有点儿失落又在意料之中回来了。

东蕊看我心情低落，鼓励我没事的，她一定会去找老板推荐我，她说老板那是没看到你的优点。我继续上着我的班，也不抱希望。

一周后的一天，她跟我说老板同意再面试一次，原来这一周她在老板面前说了很多我的好话，推荐我。再一次面试，老板听到我说我在百度公司做了一年多，我对百度竞价还是懂一些，有一些经验。她非常高兴，因为他们当时很缺一个网络营销人员，我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我被录取了，工资是2500元。

我非常珍惜这份工作，我也好像重新看到了希望。接下来的一年，我和东蕊每天一起去上班，一起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一起下班，下班后一起逛街，一起出去玩，一起睡觉，形影不离。

记得那段时间我们还每天带饭去公司，早上起来她洗漱，我就把米饭蒸上，要炒的菜洗好切好，然后我洗漱收拾，她把菜炒好，她每天还给我们卤两个大鸡腿带上。然后我们用一个背包把两大盒饭放进去，两个人一起拎着去上班，我们要先坐地铁13号线到东直门，再换成地铁1号线到建国门，再跑步奔向公司，两个人真是累并幸福着。晚上，我们下了班就去吃过桥米线，那家的过桥米线特别好吃，很小的店面，一天也是限量卖的，点一大锅两人份的肥牛或者牛肉的，再每人来一罐王老吉，美滋滋地吃着，太好吃了，到现在都还惦记那时候的味道。吃完，我们就会去旁边的衣服店逛逛，望京是韩国人聚集的地方，自然韩版的衣服和化妆品是最多的。

那时候的我们，试穿着衣服店里那些好看的衣服，就是钱不太够，不敢买太贵的，毕竟吃饭生活还需要花钱。多年以后，我和东蕊都是两个孩儿的妈了，再一起去逛街买衣服，她说：你说那时候的我们，是没钱买不起好看的衣服，现在却是有钱了却没有身材来穿这些衣服了，我听完哈哈大笑。是啊，现在是进不去了。

06

我去老板家当保姆

上次说到我和闺蜜去了一家会议公司工作，我的职位是网络营销员，就是负责百度竞价推广，以及其他搜索引擎推广这个工作，同时还需要管理公司的网站制作更新等。我很珍惜这份工作，所以也是默默很努力，记得那时候我还利用周末时间去百度公司参加百度竞价推广的专业培训，还拿到了百度颁发的百度竞价推广专员的证书。

其实，是在这次工作中，我才真正站在公司角度去看待百度竞价推广这个产品，我发现这个产品确实可以给公司带来客户的，只是需要一个专业的人员去操作后台，每天分析数据，跟踪效果，把细节做好。那时候，本来我就有百度的工作经验，自然上手非常快，我很快就成为了百度竞价推广这个产品的专业人员。

在这份工作刚刚走入正轨的时候，有一天，公司的老板突然请我和我闺蜜去他办公室，他提出一个他的困难——就是他家的阿姨离职了，家里有一个2岁多的孩子，叫融融，他呢，要去上海公司长期出差，北京就剩下孩子和他的爱人（也就是我们北京公司的老总江总），他希望我和我闺蜜可以去他家帮一段时间忙，等下一个阿姨找到了稳定了，我们就回来。白天还是照常上班，就是下班晚上就过去帮忙，可能还需要去接孩子放学。

我们很爽快就答应了，毕竟能被老板找去帮忙，也是一件荣幸的事情啊。刚开始，都是我和闺蜜两个人去他家帮忙，后来我闺蜜的工作是做业务，经常忙不过来，老板觉得我这个网络营销啊上午干完就可以啦，所以就让我下午提前下班去幼儿园接孩子放学。

融融当时在一家外国人开的幼儿园，全英文的，我第一次看到融融，是他穿着尿不湿在幼儿园里走来走去，可爱极了。那个幼儿园学费很高，每次都要交2万块钱进去，好像是1个月1万块钱，里面全是外国人，孩子们很自由，到处乱跑，没有中国幼儿园的排排坐。就这样，每天下午3点我就从公司提前下班，4点赶到幼儿园把融融接上，然后打车带他回他家，回去就给他吃水果，再做点儿晚饭吃，然后就是带着他玩。刚开始，我还等江总回来我就回去自己住的地方，后来实在太远了，很晚了就干脆住她家了。

就这样，我的生活变成了早上起来做早饭，吃完跟江总一起把融融送去幼儿园，然后坐上老板的车一起去公司上班，工作到下午3点，我就提前下班赶去幼儿园接融融放学，接他回家给他吃水果做饭喂饭，陪他玩。直到晚上江总回来，我还要顺便做家务。后来，周六日也变成在江总家带孩子了。

江总是我见过的对人很好很善良的女性，她在外面都跟别人说我是她妹妹，对我也是很好，也是很信任吧。记得那时候她每周会额外给我1500块钱让我买菜买水果打车之类的，每周六我就会拉着小推车去她家对面的大菜市场买回一周的蔬菜水果，我其实不怎么会计算着花钱的人，常常也买的东西比较多，还买的都是比较好的，但江总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句，在家里总是叫我吃水果啊，吃这个啊，对我像家人一样。记得有一次她让我去买虾，我买了38块钱的虾，回来我就放在水槽里了，结果等我打开的时候，虾已经死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吃过虾，也根本不知道虾怎么保存，以为菜市场老板帮我打包好，我拿回来就可以，回到家没有及时下锅煮，所以死了。我非常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好担心她会骂我，可是她就跟我说没关系，然后耐心地教我怎么处理虾，回到家怎么做，到现在我给我儿子煮虾还是那时候江总教我的。

江总教会了我很多东西，那时候的我，其实对生活是有很多不懂的。记得第一次去他家，陈总让我给孩子热一个面包，我把面包放进微波炉，然后点了一个按钮，微波炉就着火了，吓死我了，还是陈总赶来处理了现场，还安慰我说没事，还教我怎么用。我也不会用洗衣机，要知道以前的我哪里用过洗衣机啊，都是手洗衣服。我坐她家宝马车去上班的时候，我不会开窗户，甚至不会开门。那时候的我，很多都不会，很多也没见过，没见过火龙果，没见过大芒果，很多也没吃过，但是那段时间我全吃了，每天家里的水果都不断，江总总是让我多吃。

我把江总当姐姐一样看待，真心对她，尽量帮她多分担孩子和家务的事情，让她不要那么累。因为她太辛苦了，我跟她半夜一起送孩子去过医院，我也跟她半夜一起失过眠，我见过她凌晨3点要赶去施工现场，孩子抱着她的腿哇哇大哭不放手，她最后只好掰开孩子的手离开，然后我抱着孩子哄了好久才睡着，她出去了不放心孩子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我才22岁，根本不理解一个职场妈妈的不容易，只是觉得孩子很可怜，所以尽力多陪陪他。如今，我也到了江总当初的年龄，我才真切体会到当年她的不容易，家里和公司都需要她，也只能靠她一个人扛。

我觉得我是很努力的，我本身做家务就很勤快，总是把里里外外尽量打理地干干净净，对待融融，我也是尽量陪他玩，还要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所以真是忙啊，也是累啊，记得那时候经常孩子哄睡了，我跟江总才有时间坐在电脑旁边一起来研究下公司后台的数据，常常研究到很晚，江总也把白天本来要在公司给我安排工作的变成了晚上到家里给我“开会”，而且周六日也是连轴转，带孩子根本没什么休息。所以时间长了，我也感觉很累。

那段时间，带融融下去楼下玩的时候，有邻居就会问：“你是不是她家保姆啊？”常常听到都让我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好像怎么到北京混成这样了，当保姆去了，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啊。可是，生活需要继续，我做这份工作基本上没有开销，工资就可以存下来，另外，也是很锻炼我的一份工作，也开阔了我的眼界，只是头衔不是很好听，那又怎样呢，在生存面前，头衔都是给别人看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有没有收获，有没有成长。

我那时候经常跟着江总，慢慢地就有了“老板思维”，就是开始去从老板的角度去看一些问题了。那时候，我还跟着他们去了人民大会堂看演出，一张票估计都要七八百不止吧，对于当时我的经济水平来说，这都是不能想的。另外就是我还跟着去坐了飞机，这还是人生第一次坐飞机呢。现在回想啊，那时候网络营销工作给我带来的都没有这份“保姆”工作收获的多，我体会到了被孩子需要的幸福感，也看到了一个人背后付出的艰辛，也大大开阔了我的视野。

但这段时间真是累啊，我常常觉得睡不够，一睁眼就是忙个不停，直到躺下睡觉，根本没有时间去交朋友或者逛个街，我的生活全被这份工作占据了，也有些让我喘不过气来。期间也会积累一些委屈，觉得自己付出了挺多的，可能在男老板看来我只是做了一份保姆的工作吧，并没有看到我对孩子对这个家庭付出的心力。我也不懂得拒绝，扛不住的时候也去扛，所以也不是长久之计吧。

当这段经历还是不能磨灭的，甚至可以说也是让我刻骨铭心地一段经历，有累有苦。后来，我觉得太累了，工作让我疲惫也没有了做下去的动力，加上过去的一年我用力太多了，我已经吃不消了，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很想好好的过一下另一种生活，我不想没有自己的生活的工作，毕竟我还这么年轻，也需要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就提出了离职。只是老板是一时很难接受的，他没想到我会提出离职，所以很生气，他一生气就把我和他的聊离职的记录发到了公司群里，这个一下子让我接受不了，我觉得这是让全公司来看我的笑话吗？他们会怎样看我，我又如何在他们面前走下去。本身来说，这份工作我跟同事的关系就不是很好，毕竟大家都知道我住老板家，天天跟老板在一起，所以同事们都跟我保持着距离，这样的做法让我更加坚持要离开了。

所以，我就在老板不同意的情况下，也坚持离职了，然后搬出来自己单独找房子住了。后来，我又搬到了跟我闺蜜住一起，那时候她住在天通苑，我搬过去跟她一起住。这段经历就此画上了一个句号，后来，我结婚的时候，江总带着融融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看到已经长那么高的融融，非常感慨啊，江总还包了一个大红包给我，我见证了她的一些时刻，她也见证了我的时刻，我们之间也许注定成不了闺蜜，但也是在我心里很惦记地一个姐姐，也只惦记她和融融了。

如今，时隔多年，再写下这段经历，我的心里还是五味杂陈。我常常想，为什么我仅有的职场经历结局都不是很开心很圆满的结局呢，好像我一直希望自己的职场经历里跟领导跟同事都是关系很好的，希望自己走的时候都是别人惦记的，可是现实都是最后领导和同事跟你关系也不是很好，走的时候就是人走茶凉。我想过这个问题，我想我想要的那种圆满大概是可遇不可求，其实也是我不会处理这些关系。每一段开始，我都会用尽全力，对领导和同事都是使劲讨好，对领导交代的任务也是全盘接受，从不拒绝和说不，总是把自己的需求忽视掉，为了这些可以去牺牲，可是明明自己也会觉得委屈，比如睡眠不足，比如太累了，没有休息时间，比如太难了，自己做不到，可是从来不敢说，也没有说，最后发现，自己付出了很多却没有被领导看到和认可，然后我就会非常委屈，还会产生很强烈的愤怒，最后忍受不了这股愤怒，只能离开，关系也就此破裂。

我是现在才看清楚自己的模式，任何一段关系，我都是先极力讨好，牺牲自己没有自我的去讨好，最后的结局都是关系断裂，我怀着强烈的愤怒和委屈离开，对方也会觉得我变坏了，不是以前那个听话的人了。这样的关系注定是长久不了的，也注定了这个结局。这是我活到30岁才看明白的，也是到了这个年龄才明白，不能牺牲自己去维护关系，不能失去自我去讨好他人，最应该照顾的人是自己，懂得拒绝和说不，才能让一段关系走远。

30岁，感觉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是20岁的时候就有了如今的这份通透，大概我们就走的更好吧，但是人生就是这样的，一步一步走下去才会成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