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妈生下我之后,看了我一眼,问我爸,这孩子咋长得这么别扭?
我爸看了看我的脑袋,说,挤的有点厉害了。
他又把头低下了一些,仔细地观察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说,真是可惜了。
咳咳。我咳嗽了一声,红了眼圈。
嘿,他好像不高兴了!我爸说。
怎么可能!我妈说,才这么小!这么点就咳嗽,肯定不结实。
我爸拿不定了主意,问我妈,那怎么办?
我妈叹了口气说,这么点就咳咳,就怕内脏里面有毛病……长成这个德行,要是再有病那不是活受罪吗,呜呜呜……
她哭了起来。
我想我大概要被扔到荒郊野岭或是村边小道去了。可是我说不出话来呀,怎么办?
咳咳!我赶紧又咳了两声,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天呐!我爸说,这孩子真的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他在难过的掉眼泪!
我妈止住了哭声,说,是有点不一样啊,别的孩子是大声嚎,像这样的,真没见过。
丑是丑了点。我爸搓着手说,但是这孩子不一样,留下,必须留下,他的咳嗽不是身体的原因,他是在提醒我们注意他!
我因为一声咳嗽眼框红,两声咳嗽眼泪流的特殊本事而活了下来。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我哥和我姐他们总拿我的相貌当笑料,而我爸妈也不管,还跟着笑,我已经多少懂得点爱美了,就去照镜子,想试试什么样的表情能让自己看上去好看一点,正巧遇见讨厌的弟弟在镜子前淘气,我让他滚开,他一生气,拿手里的木头枪打我,镜子碎了,他却跑了。
那时候家里有个大镜子多不容易啊,我爸妈心疼的一个劲骂我,我辩解说镜子是弟弟打碎的,结果倒好,挨骂变成了挨揍,他们的意思是,长成我这个样子,就不该照镜子。
那是我第一次懂的生气和反抗,我一边护着脑袋一边叫,爸,爸,你儿子都长这样了,咋还打脸呀!打屁股行不行啊?
我爸突然停了手,不打我了,哈哈笑了起来,转身对我妈说,这小子,我看行,会说话。
我妈说,会说话有啥用,也不如长得好,第一眼就能讨人喜。
这次我爸站到了我这边,他没有同意我妈的话,他说,小时候是,可长大了就不是了!这嘴好使,比啥都强!
从那之后,我便开始充分利用“嘴”的优势来获取别人的欢心了。
我们家孩子多,日子过得不好,兄弟几个挨得又近,说读书都读书,虽然那时学费不贵,可全家就我爸一个人上班。
我穿得很差,加上长得又黑又瘦,在学校同学老师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三年级,换了个班主任,是个年轻姑娘,我因为个头低,所以坐在前排,上课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抽动鼻子,嗅她身上的雪花膏味道,那味道很迷人,让人情不自禁。
她瞪了我一眼,低声骂了句“怎么跟狗一样”,然后就把我排到后面的座位去了。
她看我们写作业,我们写她站着,我看到同桌没来,就把凳子给她搬了过去。我用袖子抹着凳子面说,老师,您总这么站着不行,腿会疼的。
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很害羞。她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居然对我,笑了!
我就靠着这张嘴,一直上学毕业进了工厂,反正一路顺风顺水,无比畅快。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哥二十多了,还没搞过对象,眼巴巴地看着好多女孩有事没事往我家蹭来找我玩,心里痒痒的不得了。
有一次,他悄悄问我,哎老二,亲嘴儿是啥滋味啊?
我想了想,便把嘴凑了过去。
他挥手打了我一巴掌,正正打在了我的嘴巴上。
这家伙下手好狠!我的嘴巴立马肿了。
我哭着喊,爸呀妈呀,我哥打我的嘴呀!
我妈大声骂我哥,你怎么回事呀,上上长成这个模样,以后就靠嘴巴吃饭了,你不知道吗?
我想了想说,妈,好像动物都得靠嘴巴吃饭。
我爸被我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我叔来了,问怎么了,我流着眼泪说,叔,您今天的头型真好看!
我叔高兴地摸了摸我的头,是吗,真会说话。哭什么呢?
我这才进入正题,我说,我哥问我亲嘴儿啥滋味。
哈哈哈!我叔爽朗地笑了起来,问我,那你知道不知道?
我说我当然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我叔问。
我说,他并没有说明白是和谁亲嘴,所以我把我的嘴凑上去了,他就打我。
我叔,我爸,我妈都呆住了。
我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尴尬,便说,算了,我原谅他了,他毕竟是我亲爱的哥哥,其实这事也怪我,没有仔细考虑问题,他问的一定是和女人亲嘴儿的滋味,是不是呀哥哥?
我哥的脸早已红的不成了样子,转身跑开了。
我追着他的屁股喊,哥哥,我有好多想和我好的女孩,你回来,我匀你一个!
我叔乐坏了,笑着说,这家伙,真够讲义气,真够舍得的!
我毫不在乎地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况且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想和我好的女的多了去了!
我真的没有说假话,在后来这些年里,桃花运变成了桃花阵,想出都出不去……我经常把自己的这些故事讲给朋友们听,他们都说我吹牛。
一狠心我说,一点半点你们肯定觉得我是编的,那我就把我和那些女人们的所有事写成书,你们是不是就信了!?
我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给大家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