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只猫在窗前作祟,搅得我好不安静。突然想起屋前破败不堪的小学校,一种既想摆脱又想发现的心思直驱使我往那里走去。
小学校早些年就撤并了。和绝大多数村小的结局一样,学校到后面几乎失去了学生,教师们也作“树倒猴孙散”寻找各自的出路去了。尽管没有了学生和老师,小学校的几间屋却没有生出脚来自然而然地散去,它们依然齐整地立在原处,忍受风吹雨打。时代的变化,小学校也变了,现如今化为了乡间的“停尸房”。那些拆迁、搬迁在外,老了要落叶归根、自己老房又不在的,便会在小学校里暂放尸骨、搭设灵堂,慰籍在天之灵。只有在这个时候,小学校里才有了些让人无法言语的人气。
我现在还没有过多思考关于死亡的问题,尽管不远处办丧的哀乐声蔓延在这田野上。我沿着校的“护城河”埂上走着,两排房屋直愣愣出现在我眼前。 第一排的房屋和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红砖、黑瓦和绿门,甚至还能嗅到锈迹斑斑的门锁味。但是多了些黑黢黢的树,这些树在墙角、河坎和空地上生着根,死死地咬着土地,发出低沉且又阴暗的语调。那些已经光秃秃的枝丫,正漫无目的的向天空肆意的伸去,像是去够什么——然而什么也够不着。它们拼命地将第一排房屋裹挟起来,使之发不出任何声响。我紧接着再往第二排房屋的方向走去,那是更黑暗的场景了。突然一群不知名的黑雀一股脑从黑暗中冒出来扑向不远处更黑暗、更高大的树桠上,并发出刺耳的叫声。我又想起了“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的景象了。我只好停下了脚步。
我颇感无聊,只好回了家。经过院子时,那只作祟的猫正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我闯入了它的禁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