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
容若的军帐前守卫正在巡逻,烛光把他的影子拉的颀长,容若在帐篷内来回踱步,一边思考着战况,一边思念着颜夕,前几日有人捎信过来,大致是颜夕在宫中一切都好,勿念,保重之类的话,可是容若总觉得担心,更是对何时能胜利回朝没法给予回答。
“容若还没有休息啊,我看到你军帐还有光亮就过来看看。”林慎之在容若思考的时候走了进来,容若太过入神,有点错愕。
“林叔父,您也没有休息呢,近来我军损失严重,又不见援军,我有点思虑,怕是计划有变,正好林叔父您过来,咱们商讨一下作战,林叔父,请上座。”按照计划,此刻,应该是守卫边关的第一将军张录来接应,计划中对西南蛮夷实行诱敌深入的战略,林慎之与容若带领少部分军队打前锋负责诱引,左右两翼各有相互照应的军队,待敌军深入之后,张录将军的中路军,就以包抄之势接应容若,四路纵队齐发兵力,将西南蛮夷的主力一网打尽。
可是目前已经到了两军对峙的状态了,以容若的兵力,怕是坚持不多久,左右两翼的护卫军也发挥了极小的作用,现在张录将军的援军连个影子都没有,可真是极坏了容若。
“容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了,有消息称张录将军可能已经叛变了。可是现在我们没有证据,暂时还是不能放弃,如果一旦张录将军叛变,我们将腹背受敌,左右两翼的力量,再加上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不不足矣和两军主力抗衡。”林慎之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拍着容若的肩膀,重重的力量仿佛要交代什么。
“如果我们真的有个什么闪失,容若你一定要杀出重围,军队有我在,颜夕就交给你了。”林慎之将军语重心长的说。
“林叔父,我们是一定要一起回去的,而且还要胜利回去,我已经答应颜夕了,等到咱们凯旋的时候,就是我请父亲向您提亲的时刻,林叔父,咱们暂且另做打算。”容若自然不能把林慎之一个人丢在战场上独自苟且回去。
“林叔父,我听说张录将军的夫人有个妹妹曾经和林婶婶关系要好,不如我们派人找她和张录将军说上一句,我曾经听说张录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怕是他也不想背负叛国的罪名遗臭万年,还有什么苦衷才是。”
“容若,也只能试之一试了,如果能劝服,那是上策。我这就安排人去。你也早些休息,留着精神明天用。”
第二天,林慎之派出的人带回消息,原来,张录将军叛变的意图正是因为他的夫人,西南蛮夷抓了张夫人要挟张录将军,他们都知道张录将军是个爱国将领,但也掌握了张录将军爱夫人如命这一软肋,所以,此刻张录将军并没有叛变,只是正在犹豫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起兵,夫人就要命丧黄泉,如果不发兵,就是不忠,活着也没有意义。现在容若面临的难题是,要过五关斩六将,闯进西南蛮夷的军队中,将张夫人救出来。
容若和林慎之将军做了周到的计划,先派遣一队小股力量进行骚扰,假借进攻之名,将敌军的注意力转移到林慎之将军身上,容若孤身一人潜进敌军军帐,这样做的好处是人少引起注意的机会就小,唯一的难度,是救了人出来之后,以张夫人一个普通人之躯,一路上怕是容易被发现。果然,在容若顺利摸进敌军的军帐之后,就找到了这个位于军帐中心的帐篷,之所以判定是张夫人的,是因为这顶帐篷有重兵把守。
怎样才能顺利的把张夫人带出敌营呢,正在思考的时候,军帐进来一个丫鬟,她刚要大喊,就被容若打晕过去,所幸丫头身材与张夫人非常相像,于是容若要张夫人立刻换上丫鬟的服侍,刚好容若身上穿着敌军的军服,两人直接从军帐里走了出去,这时候,看守过来拦截住他们,容若饱读诗书,自然懂得蛮夷的语言,就回答说,张夫人身体不好,他过来给把脉,看守打开门帘,看到床上熟睡的背影,就放行了。
二人迅速的撤离,走到半路的时候,后面突然追出来敌军,大概是他们发现熟睡的人不是张夫人了,正在两人焦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杀出个张录将军,只见张录将近骁勇善战,几个回合就把追军打退了,这边是张录将军与夫人生离死别后的再见,张夫人掩面哭泣,两人一起给容若鞠躬感谢,如果不是兰公子,这一生他们夫妻怕是无缘再见了,原来张夫人早就有寻短见不拖累张录的打算了。
回到军帐,林慎之这边也撤回了病力,现在一切需要从长计议,四路兵力全部都集结,剩下的就是你死我活了,就目前的兵力部署来看,容若这边没有优势,但是新南蛮夷的弱点是没有持续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军依靠的只是一股蛮力,想要打赢这场战争就要做好持久战的打算。
从张录将军口中,容若和林慎之得知,原来之前驻守在边关的将军,也都遭遇了和张录夫妻类似的情况,羽逸王爷利用自己的权力将将军的家人出卖给西南蛮夷,在恐吓和威胁中,驻守将领要么跳城楼自杀,要么被诱杀,总之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容若把这些消息立即写了书信,百里加急送给羽诺,羽逸王爷如此心狠手辣,怕是也会对羽诺下手。
皇宫内,连空气好似都凝结了,羽诺绷着脸批奏折,奏折上到处都是大问题,羽逸王爷又席卷了大部分官银,羽逸王爷又占据了某处重兵之地。羽诺回想着这么多年,他从一个无名的小皇子熬到皇位,自己的母亲被羽逸的母亲折磨致死,他浑身的每一处细胞都竖立起来,他一直苦于不想劳民伤财,所以处处忍耐羽逸,没想到羽逸还是要置他于死地。羽诺忽然想起了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容若的样子,容若一副大哥哥般保护自己,可是因为他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皇宫挣扎长大,所以感受不到那份友好,但他心里明白,于是在兰府种下了满满的桃花,那是羽诺母亲生前最喜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