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首先是一种本能,“要么生下来就会,要么永远都不会。”——《霍乱时期的爱情》
彼时你遇到一个姑娘,隔壁班的,或者是上大课的时候永远坐在第一排那个。也可能是在朋友聚会,或者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偶然遇见的。
她留着黑长直,也可能是齐耳短发,戴着眼镜或视力好得惊人,穿着T恤或裙子,高跟鞋或球鞋。
你感到心跳加速,全身血液都抽离大脑,涌向下半身。你的脑子一片空白,而荷尔蒙斗志昂扬。
人们给最初的心动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crush。很形象,意思是你看了一个姑娘一眼,她的样子就给你的小心脏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车祸,让你的身体抖如筛糠。
你要了她的联系方式,一开始只是简单问候,后来话题开始深入。你知道她立志行万里路,而她知道你痛恨眼下的工作。
慢慢地,你开始爱上她。她的底裤永远是那几种性感的颜色,可是换下来以后就随手乱扔。她喝酒抽烟还坚称自己是个好姑娘。她脾气不好,总用每个月那几天来掩饰这一点。
可是你还是爱她。你告诉自己,爱一个人,不就是包容她的缺点么。
你终于明白了,爱情的小船在经年累月的共命运之后才会变成爱情的巨轮。
有时候,这个过程要花费半个世纪,漫长得让你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无论在你身上还是在她身上。岂知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不小心,你称之为爱情的东西,已经被你存了这么些年,眼看着就要跟你一起老死了。
时间多么了不起,在人们心里催生了戏剧化的偏执,难以拔除,以至于让人们忘记究竟在为什么执着。
给你们讲一个旷日持久的爱情故事吧。
那年霍乱肆意横行。
费尔明娜在街上走,弗洛伦蒂诺爱上了她。
费尔明娜倔强地与弗洛伦蒂诺相爱,父亲带她远走他乡。
费尔明娜成熟归来,却发现与弗洛伦蒂诺的爱情只是流沙与泡沫。
费尔明娜要嫁给乌尔比诺医生,无关家族、地位和财富。
弗洛伦蒂诺和数不清的寡妇、少妇、少女睡觉,恋爱。
弗洛伦蒂诺说他依旧爱着费尔明娜,且从未失去这种等待。
乌尔比诺医生不懂得“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上树去抓鹦鹉。
乌尔比诺医生摔死了,临终前对费尔明娜说,只有上帝知道我爱你。
弗洛伦蒂诺向费尔明娜求婚,十四岁的少女不堪已经七十岁的弗洛伦蒂诺的抛弃而自杀。
等了半个世纪,弗洛伦蒂诺和费尔明娜终于睡了一觉。
他们不回头地踏上了行船之旅,死亡也不能让他们回到岸上。
故事讲完了。你聪明地,告诉我,去爱或者不去爱,这是不是一道送命题?
《霍乱时期的爱情》南海出版社精装版,401页。2007年改编的同名电影,139分钟。
如何能道尽爱情的一尺一寸?
我是说,爱情这样复杂。得到的时候体会不到,失去的时候心心念念,里面还掺杂着感动、习惯、陪伴、痛苦这样的关键词,让人们无法拨开情绪迷雾,看清真相。
弗洛伦蒂诺在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还真的爱费尔明娜吗?还是爱那个给了他第一次crush的幻影,爱那些回不去的岁月,爱那个不顾一切的疯狂的自己?
乌尔比诺因为费尔明娜的倔强而求婚时,又何尝是出于爱情。一段光鲜却平常的婚姻维持半个世纪,又何尝不是因为爱情。
然而爱情的道理似乎又如此简单,由这个故事讲得清清楚楚。时间明白,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