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红楼梦》,是在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不记得是班上哪个同学的书了,只记得那时在班里传着看,有一个周末传到了我这里。
吃过早饭后,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拿着《红楼梦》翻看,很清楚地记得是一本标注着拼音的儿童版本,红色的字体,劣质的纸张,还有很多的错别字,盗版得很正宗。
那时候读书也不甚仔细,又因书中所有的人称代词一律用“他”,不知怎么的,愣是把薛宝钗理解成男的了。之后又读到薛宝钗在哥哥出远门后把香菱带进了大观园,当时还想,这小叔子把小嫂子待在身边算哪出呢?
直到后来,读到薛宝钗嫁给了贾宝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着怎么一言不合男的还嫁给男的了,都说《红楼梦》是经典,瞎扯蛋,什么玩意儿,完全看不懂嘛,遂丢下书本蹦跶着找小伙伴玩耍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读《红楼梦》,读了个一头雾水。亏得我那时还不懂得“同志”一词,不然整本《红楼梦》读下来,可要带跑我的三观了。
再读《红楼梦》,是初三。
同我特别要好的一个同学喜欢《红楼梦》,我也跟着喜欢了。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俩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讨论《红楼梦》,有时候对于书中的情节有了分歧,我们就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上,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红楼梦》,逐字逐句地看。路边就是一条小河,夕阳在河里照了个镜子又照在我们身上,远处的玉米地泛着橘黄色的光……一想到这个场景,就会想起林黛玉和贾宝玉在花满枝桠的桃树下共赏《西厢记》的情节,很是莫名其妙。
有一段时间,每逢过周末,从来不带作业回家,只带一本《红楼梦》。三次读到“林黛玉焚稿断诗情”三次落泪,世人多不喜林黛玉的多愁善感,那是因为世人多不曾自幼寄人篱下,不曾体会“一年三百六十日,刀剑风霜严相逼”的苦境。
这次读《红楼梦》,悼玉自怜,失魂落魄。
再次与《红楼梦》结缘,就到了高二。
有一次借到了一本厚厚的《百家讲坛》,有一部分是刘心武解析《红楼梦》的,这下我像得了宝贝似的,晚自习偷偷地看,下了晚自习在寝室里看,熄了灯后,蹲在楼道里就着暗黄的灯光看完了,感觉还是不过瘾。
有一回学校的小图书馆开放,我进去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这样的书了,很是遗憾。
同是高二那一年,语文课上有一篇课文就是林黛玉进贾府,讲完课文后,老师带着我们去大会议室里看了一集林黛玉进贾府的电视剧,那一次,陈晓旭扮演的林黛玉可是把我迷倒了,借用王熙凤的一句话就是,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
我那时候就想呀,我还是好好学习吧,等考上大学了,那么大的图书馆里,肯定有好多好多关于《红楼梦》的书籍啦。
等到我真正上了大学,在图书馆里借到了各家解析《红楼梦》的书籍,反倒对各持一家的解说兴味索然了。因着每个人对《红楼梦》的理解都不一样,便不去过多在乎别人的言辞了。
对87版《红楼梦》的电视剧还是一如既往,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
也十分喜欢电视剧的配乐和填词。有时候听人提起《红楼梦》,就会很自然地想到一曲《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