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习第271天,12.21樊迟问崇德、修慝、辨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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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读《论语》第271天

原文阅读:

12.21 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曰:“敢问崇德、修慝、辨惑。”子曰:“善哉问!先事后得,非崇德与?攻其恶,无攻人之恶,非修慝与?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与?”

译文讲解:

        樊迟陪着孔子在舞雩台下闲游,说:“请问怎样尊崇道德?怎样去除怨恨?怎样辨别迷惑?”孔子说:“问得好!先尽心力于事,然后才有收获,不就是尊崇道德的方法吗?做自我批评,不去批评别人的过失,不就消除怨恨了吗?出于一时忿恨,就忘记了自身的安危得失,以至于连累了自己的父母,这不就是执迷不悟吗?”

启发思考:

      鲁国古有舞雩台,位于曲阜城南三里的沂河之北,如遇旱年,国人便齐聚于此,载歌载舞,祈天求雨,故称“舞雩”。每逢舞雩之祭,居住在曲阜城中的文人雅士便会闻风而动,乘兴而游,既是观礼,也是郊游,即所谓“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本章所记载的就是孔子率众弟子参加舞雩祈雨典礼返回途中的对话言论。

        “舞雩”是国之大礼,鲁国君臣贵族都要参加。当时鲁国国君是鲁哀公,但是国政由执政国卿季康子实际掌控,君弱臣强的局面已经持续几代,孔子对此一直颇有微词:“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鲁国这种君臣失序的反常情况在“舞雩”典礼上必然有所反映。

        年轻的樊迟在观礼过程估计对此亦有所察觉,但是因为这个问题过于敏感复杂,所以他只好拐弯抹角地向孔子请教“崇德”“修慝”“辨惑”之类的问题。樊迟提出的这些问题看似空泛,仔细分析却具有很强的历史意义(鲁昭公被逐)和现实意义(鲁哀公失权),所以孔子对于樊迟善于观察和思考问题的好习惯大加赞赏——“善哉问”。

        之前,子张也曾向孔子提出相同问题。孔子一贯的教学风格是根据学生的不同情况,给出具有针对性的提示,接引后学。

        关于“崇德”,孔子对樊迟的解释是“先事后得”。《论语》中,“事”作动词用时通常特指下对上,为侍奉、效力之义,如“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等等。所谓“先事后得”,就是臣下必须先尽到自己应尽的义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严格遵从礼制规范,尽心尽力侍奉君上,然后再根据自己的贡献大小和君上的满意程度获取自己应得的俸禄或官位。如果一个人能够长期做到这一点,道德修养就会不断提高,日臻完善,这就是“崇德”。按照这样的逻辑推论,后事先得或不事而得就是有违“崇德”原则的。这些内容隐含了对季康子等当政者擅权专政、巧取豪夺、中饱私囊等僭越礼制行为的批判。

      相同的问题,孔子对子张的解释则是“主忠信,徙义”。相比较而言,孔子对子张的回答原则性更强,内容则比较宽泛,适用范围也比较广。而对樊迟的回答针对性更强,意涵也更隐晦深远。

      “修慝”和“辨惑”,是与“崇德”相关的两个问题。《集注》引胡氏言曰:“慝之字从心从匿,盖恶之匿于心者。修者,治而去之。” “修慝”就是深刻反省自己,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邪恶念头彻底清除干净,具体做法是“攻其恶,无攻人之恶”,“攻”是整治、整改,这里引申为检讨、批评。意思是,多做自我批评,少苛求别人。这是孔子对于君子修身立德的一贯要求他反复强调着,“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

          “辨惑”就是辨明是非曲直,权衡利弊得失。孔子对“惑”的解释是“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遇到事情便情绪激动,不计后果,甚至连累家人,和“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一样,这些都是感情冲动、缺乏理性的表现。“辨惑”就是要保持理性克制,不能感情用事。

      总体来说,“崇德”“修慝”“辨惑”三者是一个有机整体,“崇德”是人生修养的终极目标,“修慝”和“辨惑”则是实现人生目标的具体途径和方法。为了持续提升个人的道德修养,让我们与樊迟、子张一起来听从夫子的教诲。首先要尽心尽力、踏踏实实地做事,不是先考虑回报;其次要提升自我反省能力,严格要求自己,而不要去指责别人;特别必须注意的是,要增强理性认知、克服情绪冲动的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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