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庆国金箬城内怪事连连,先是城内大户人家的墓室被盗;再来是医馆莫名涌出许多伤患,都说被疯人咬伤,最后无论伤口大小,都相继死去,更加可怖的是:那些身体均失踪了……闹得城内人心惶惶。
对府忠文侯独女对灿与贴身侍女徐小瑜正在长街闲逛,徐小瑜好似忽然想到些什么,神色愈加难看起来,挣扎许久,方才开口道:“小姐,你可知,江家排行老三的女儿江欣悦昨日夜半时分与男人于东边竹林私会,今早有人见她曝尸荒野,且死相极惨……听说……”
“听说什么?”对灿追问道。
“听说……听说她的半边嘴唇都被扯了……”徐小瑜吞吞吐吐道。
“呵,真是太好了,那小贱人仗着自己是嫡出的身份总想压过我,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小姐说三道四,那她这鸡嘴巴想必是与汉子亲热时,那汉子觉她口臭,便将她嘴皮子扯下来,以便让她口腔透透气!”对灿说得云淡风轻,颇为幸灾乐祸。
徐小瑜又接着道:“但是近来京中不太平,小姐最好不要在外逗留,以免引火烧身……”
对灿一巴掌呼在了徐小瑜的脸上,愤愤道:“大胆贱俾,竟然敢诅咒吾!吃屎去吧你!”话毕,扬长而去。
留下徐小瑜孑自一人呆愣在原地,却不知远处有团黑影向她缓缓靠近……
晚膳毕,对灿坐于亭中小憩,正房大娘子柳青凌贴身侍女车厘子行至伊身旁,屈身请安,“小主儿,大娘子请你过去说话。”
桐芳阁内的青烟袅袅起,柳青凌正无趣地侍弄着兰花,灯火葳蕤,揉皱她眼眉,但见伊来,欣然起身,轻握她手,一同坐下。
柳氏同车厘子使了个眼色,车厘子便上前递上一檀香木盒,她从中取出一段佛珠,递予对氏,悠悠道:“灿儿,你亲娘过世得早,你便自幼由吾抚养长大,如今你要出嫁,为娘特将此传家佛珠赠与你作为嫁妆……”
“且慢!吾何时有过婚嫁之说?!”对氏打断了柳氏的话,万分吃惊。
“呃,想必你父亲定是因为商议结束回来途中被疯人袭击而未曾托人与你传话,今日孙家人来与你父亲谈妥了,你将嫁与孙家长子—孙璇玑,出嫁日期还在商讨之中……”柳氏道。
“你们怎可擅自……啊啊啊啊啊啊……”对灿尖叫起来,神情万般痛苦。
“灿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呀~可别吓唬为娘啊!”“请容许女儿失陪……”对氏伸出手来,车厘子连忙搀扶,对氏对那奴人耳语道:“扶吾去茅厕!”
徐小瑜故作不解问道:“呃,姑娘当中有上好的陶瓷痰盂,又何必要去下人用的茅厕呢?”
对灿狠狠瞪了徐婢女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此次非彼此……”
对灿正在连环轰炸茅厕,忽然紧缩的厕门被人拉动,门缝中出现了一张阴鸷的脸,再看竟发觉是徐小瑜,她气不打一出来,破口大骂起来,就在这时,徐小瑜开口了,“小主可曾听闻春秋时期的晋景公可是在如厕淹死的?”
“这又与吾何干?!”
“这当然与你有干。因为你的下场就是如此……”
“你这贱俾竟然想害自己的主子,你信不信吾把你卖至青楼!”
“呵!吾真是求之不得呢!这好让吾远离你这张驴脸!不过这样也好,吾特地给你下药,以便吾可以亲手将你溺死于屎粪之中,倒也是一桩美差,放弃挣扎吧,乖乖开门,束手就……谁人在那?!快出来!”
“来人啊,快来救吾,徐小瑜要杀吾!”
“啊啊啊啊啊啊啊!”门外传来徐小瑜的惨叫,接着“嘭”的一声,有东西撞向大门,鲜红的血液顺着门隙流了下来,将对灿的绣鞋浸染。
对灿顾不得擦拭,夺门而出,但见徐小瑜的整条脖子被撕扯开来,而要她的那个人,正是她父亲-对贺宇,那厮满身血迹,瞳孔发白,嘴中还在嚼着徐小瑜的某块肢体。
随后,徐小瑜也站了起来,两眼一睁,也如对老先生那样,向着对灿一声怒吼,那吼声如野兽嚎叫般令人不寒而栗,她直直向着对氏冲来,对氏身子一闪,躲了过去,向大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