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发自简书App


(一)

一声刺耳的响,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一只利箭,穿破静默的时光,闯入她的梦。她眉头倏然紧蹙,偏向墙壁的脸极轻微地晃了一下,轻微到连枕上的折痕都不为之所动,却被我看在眼里。

我看着她,看着她额角白色的疤痕,似一弯残月,闪着微光,静静趴在她那张秀气精巧的脸上。

若不是能看到起伏的胸脯,我会以为她已经死了。平躺的身体一动不动,脸却冲着墙壁,我仔细地盯着她起伏的身体,在心里默算她呼吸的频率,我希望她动一下,希望她翻下身,或者转一下头,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一定很累,她在梦什么呢?

我也听到了那声响,之后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似乎是一颗陨落的星辰砸入了荒芜的沙漠,闷着声,狠着劲儿,震碎了周遭所有的寂寞。

过后的空气好像又凝固了,时间也停止了,连她的呼吸似乎也中断,我试着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转头望向窗外,却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一跳,太久没活动的脖颈骨节嘎叭响。有微风从门帘的缝隙里溜进来,掀起蓝布帘的一个角,一只麻雀跳上台阶,欲从缝隙里向屋内张望,看到我后竟一展翅飞走了。

窗外的天空蓝得发白,阳光栖息在刚完成骨架的高楼之间,新楼外面的绿色网罩像一张张已经松弛老化了的人皮,被强行扯开包裹在根根横七竖八坚硬冷漠的钢管外面,戳地千疮百孔,奄奄一息。

寂静,像一块无形的磁铁,我想逃离,却不由自主向它靠拢,连同我毛孔里的尘埃。

……

突然有声音从远处传来,爆裂一般,打破沉闷的空气,传进我的耳朵,突兀地闯进这间怕被打扰的屋子。我努力去听,却只听到一声惊魂失魄,慌慌张张,跑音走调,似哭似笑的“哎—”,还没来得及去细想这声呼叫的来源,竟听到近旁木床发出的轻微的吱呀声,声虽小,与我却如惊雷。

我猛地回过头,看到她虽保持着原来的睡姿,却两腿僵直,耷拉在床沿上的手痉挛般纽结抓握,脸颊猝然变得绯红,那弯残月变成了一只粉色的虫子牢固地贴在额头,亮晶晶的汗从鼻翼两侧爬出来……

我犹豫,是否该去把她推醒。从椅子上站起来时竟觉得两腿发软,我轻手轻脚挪到她床边,生怕自己发出的响动会把她吓到。但还没等我说出那个“喂”字,她竟突然“噌”一下径直从床上坐起来了!我骇然大惊,不知所措。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看着她大口大口喘气,看着她疲惫地睁开眼,迷蒙地扫了我一下又重新合上。

我僵立在她床边,徒然张了张嘴,喉咙里好像卡了一根刺,又干又疼,蹦不出一个抱歉的词。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竟像人类的进化过程一样漫长。

我看着她在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抬手一粒一粒去解开衬衫的扣子,然后用尽力气一把扯下那件绣满白色碎花的胸罩,白花花的乳房赫然在我面前裸露。

我夺门而逃,像是被蜜蜂蜇到的傻子,连滚带爬。

张大爷却向着失魂落魄,一时发懵不知该往哪逃的我奔过来了,脚尖踢着脚后跟,差点绊倒在我面前。汗珠子从他那张又黑又皱的老脸上啪嗒啪嗒往下掉,套在工装裤里的瘦腿哆哆嗦嗦抖,就差倒在地上了,哭声噎在嗓子眼儿,一把攥住我的胳膊,

“娃儿,你爸呢?”

他索性倒在地上了,顶在头上的灰白破旧的帽子也滚在地上了,正午的阳光下老人掺白的头发根里都是因惊吓和炎热而出的汗。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人命哟!出人命了……”

张大爷索性放声哭起来了,老泪纵横。

“人命啊!好好的孩子,又没了!多能干的人呐……”

我试图把这个年老体弱的老头拽起来,却怎么也拽不动,天太热了!

“娃儿,别去,别去!别看!别看……你爸呢,找你爸来,你爸,唉……这个人呐!”

在棚屋里酣睡的建筑工人被呼喊声惊动,都从屋里出来了,接二连三往工地上赶。

张大爷被两个年轻人扶起来也往工地上赶去了。我跟在后边,挤入围在出事点的人群中。

死的是景玮。

第四层钢管架上的一处骨节松动了,偏偏在那个地方临时放着一块水泥板,松动的钢管架上它斜着斜着就掉下去了,擦着钢架的边口,碰出一串火花,最终砸向了那个偏偏在那一刻经过的年轻人。那个皮肤黝黑,头顶扎着一搓卷卷的头发,永远留着他性感的络腮胡,笑起来露一口大白牙的大帅哥,看过很多我听都没听过的电影,一把古典吉他被他弹得出神入化。。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却经常“主动请缨”来屋里为上高中的我“辅导功课”。

一来二去,他成了我在工地上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朋友。

景玮死了!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大爷哭喊的人是他。

谁都不敢靠近也不肯靠近那具尸体。承受能力差的几个妇女从围观的人群里挤出来,扶着墙开始吐,躬着腰吐,边吐边哭,一边又抽出手拽住晚到的工友,劝她不要再挤过去看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景玮的身子都被砸化了,甚至内脏都流了出来,血和不知是粪便还是什么的污浊之物流湿了他身下厚厚一层土。偏偏留下半只肩膀和一个完整的头,那双几乎鼓出眼眶的眼球还在朝天望着,大张的嘴估计还没发出最后一声惊叫。

景玮不是第一个死在建筑工地上的工人,却是我见过的死得最惨的一个。

我被景玮狰狞的面部表情吓坏了,两条腿又开始发软,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到人群外缘。

我没看到她何时冲进了人群,看到时正好是她身体向后仰软软地昏倒过去的样子,她额角那条疤恰好又在阳光下闪着光,反射进我的眼。

工人们自动为她的昏倒让开了一块地方。只有伍叔眼疾手快,在她砸向地面之前一把钳住了她的胳膊。

“高誉!杵在那干嘛呢!把你小妈扶回去啊!”

伍叔冲着我大吼,我这才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把我小妈架回了房间。

(二)

小妈来我们家已经两年多了。

小妈来我家是经过一场盛大婚礼的。

我是个怂包,小妈和我爸举行婚礼的时候我躲在网吧里哭鼻子,哭了一会儿就被伍叔派来的人揪回了婚礼现场。我爸在满庭大腹便便的宾客中间转来转去,交杯换盏,容光焕发。跟在他身后的新娘羞羞答答,眼里泛着不知是是因喜悦还是悲伤的泪光,脸蛋红红的,就是不说一句话。

我也不说一句话,用沉默的方式拒绝了我爸要求我当着他众多商界朋友的面,给他和他的新娘,那个马上就是我后妈的年轻女人说点祝福的要求。我伤了我爸的面子,我爸虽尴尬,却自有他化解尴尬的方法,责怪我似的地说了句“这孩子,嘿,不懂事……”

我偷偷从婚礼上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小妈的爸,一条烂狗都不如的人。他蹲在礼堂门口的角落里,半新的灰西装外面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军大衣,手里掐着半根皱皱巴巴的纸烟。与我平时看到的那副醉生梦死,嬉皮笑脸的样子不一样,这个常年混迹在我爸手下的工地上的老油条,那天竟然在抹眼泪!不知是在哭他得到的彩礼太少还是后悔自己做了回没心没肺的父亲。

小妈来家里三天后,我和我爸发生了自我出生以来的唯一一次冲突。

我本想表示一下我对她做的饭菜的嫌弃,却用力过猛,瓷碗在被我使劲拍在桌面上时碎掉了。我爸已经三天没能与我搭上话,终于压不住火,拾起瓷碗的碎片狠狠砸向地面,没想到再次粉身碎骨的瓷片飞起来,划向了已经吓懵的小妈,她的额角上顿时鲜血直流……

我爸立时怒不可遏!

我跑了,跑出门的时候听到我爸在吼:“高誉!你小王八蛋跑了就别回来……”

我是个怂包,一夜没敢回去,躲在网吧又哭了一鼻子。我真后悔拍碎了那只碗,真后悔划伤了小妈那张漂亮的脸。

“乔安——乔安!”

我爸火急火燎地往我这边跑过来了,一脑门子汗。肥胖的屁股跟在一颠儿一颠儿的大肚子后面扭来扭去,皮鞋在地上踢起一溜土。

“你小妈呢?”

“屋里,”

把小妈乔安架回房间,我也软了,两条腿直哆嗦,想到景玮最后的样子,我恶心想吐。待在屋里让我浑身不自在,索性一屁股坐在房前的阴凉地儿,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好在眼里只有他的乔安的我爸来了。

我爸特别宠他的乔安,甚至都忘了我这个刚失去亲妈的才十七岁的儿子更需要他的关心。那个只比我大了七岁的漂亮女人,却并不在乎他的殷勤。

乔安什么都听,对我爸说的话从不表示反驳,只有一件事例外。

乔安在没嫁给我爸之前,就一直是工地上食堂里的厨娘,工人们每日的饭菜都是她和其他几位年长一些的妇女负责。乔安长得漂亮,来工地上一年,看上她的人真不少。

可我偏偏有一个福薄命短的妈,而乔安偏偏有一个好赌好酒的爸。

乔安的爸一副糟烂的酒鬼样子,辗转于各个建筑工地,他专门搭建钢筋架子,没钱了就干几天活,钱到手了一定拿去喝酒赌博,花光了再挣,在所有的工地上都臭名昭著。

我爸和伍叔合谋好了计策,给工地上干了几天活的乔安爸发了一大笔钱,再带他去地下赌场,待乔安爸输光了所有钱之后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还有工资没发,好诱惑他继续下注。最终乔安爸欠了我爸几十万。为了能去掉他身上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债务,乔安爸按我爸的提议写下了把乔安嫁给我爸的保证书……

谁能阻止得了我爸呢,那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在建筑业甚嚣尘上的“高老板”!

我是个怂包,没敢在我妈死后才两个月的那场婚礼上砸了他的场子。

可是“高老板”却拗不过新娶的妻子提出白天一定要继续在工地食堂里干活的要求。只好在工地上另外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子,作为乔安区别于其他厨娘的休息室。又放心不下自己年轻貌美的妻子一直混迹于一帮大老爷们中间,只好委托每天都得去工地附近的学校上学的我去“照顾”她。

(三)

去年秋天的时候,每个小雨淅沥的下午,工地停工,工地上的工人都在屋内补觉,四周除了细碎的雨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汽笛声,偶尔飞过屋前野鸟的鸣啼,间或哪个工人如雷的鼾声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乔安却不做别的,像是在等待什么,定定地坐在床沿上,两只手交在一起轻轻夹在膝盖中间,低着头,望着地面出神,甚至每次我都能看到她唇角的浅笑。乔安虽长得好看,却是个冷美人,很少笑的。

后来渐渐有声音从别处传过来,我仔细去听,声音却若有若无……

每个下雨的午后,这种若有若无的声音都会按时响起,听了好几回,我才意识到是有人在远处的角落里弹吉他,起初很小声,后来越来越清晰,似乎是在向这座房子靠近,小心翼翼地,好像害怕冒犯到别人。

乔安的嘴角依旧是含着笑的,眼神却随着吉他旋律的跃动迷离涣散……

乔安终于在一个大雨如注的下午走出去了,那首执著的乐曲在牵着她走……

她穿着一袭金色的百褶裙,裙摆像浪花一样在她脚踝周围翻涌,大雨倾倒在那把蓝色的伞面上,在她头顶开了花一样纷纷溅落。

我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悄悄走进楼下空旷的停车场,在一根水泥柱近旁伫立良久……

新建成的大楼裸露着它所有的内部结构,灰色的水泥墙在雨水的冲刷下越发显得暗沉,四周的角落里都是被遗弃的建筑废材,在那个大雨如注的下午,我在雨雾中看到的竟是一幅印象派的画作,那一袭长裙恰好点缀在一片朦胧中,像一块金子般熠熠生光。我等着,等着吉他声停止,等着躲在背后弹吉他的人走出来,等着乔安的秘密自己跑出来……

雨没有停止,越来越铿锵有力的吉他声竟穿透了厚重的雨幕,打击我的耳膜,吸引我诱惑我,等着我靠近。

乔安不知何时放下了一直未曾合上的雨伞,竟在原地跳起舞来,两只脚交错旋转,又轻快地踢一下地面,踩起一阵阵飞扬的尘土,金色的大裙摆在飞舞,乔安的两只胳膊一下子扬起,绕过细长的脖子,接住用脚提高的裙摆,一下子又如入水之鱼探入前方未知的空间,迅速在身体周围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频繁回转的头一直冲着那个角落,那个躲在背后的弹出华丽浪漫舞曲的吉他手,我似乎看到了他深邃的眼眸,一直望着乔安,望着他心中美丽优雅的舞娘……

乔安和景玮是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叛逆不羁的景玮早早辍学打工,却什么也没干成,唯独学会了吉他。

景玮从外面漂泊回乡时,乔安刚从舞蹈学院毕业。找不到工作,就听了她爸的话,在工地上做了厨娘。

后来景玮告诉我,他来晚了,但他一定要学会这世上的每一首曲子,弹给乔安听,弹给从小到大唯爱舞蹈的乔安的每一支舞。说这些话时的景玮,像小孩子宣告自己的梦想一样,语调里全是自得,那双深深的眼窝里却藏满了落寞。

(四)

秋分了,那天早晨出门时天气还很晴朗,等我爬到西山公墓,天空便飘起了细雨。细雨中的墓园里静悄悄的,一声鸟叫都没有,耐不住寂寞的几株杏树提前染红了自己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向我挥着手。依山而上的墓碑上那些褪了色的照片,亡者的眼睛始终执著地望着前方。

我坐在我妈的墓前,看着她的照片里那张微笑的脸,第一次忍着没哭。

我妈死了三年了。我那么想她,她却从不肯到我梦里来看看我。

直到一个月前景玮死的那天,我靠着墙根叉开两条腿坐在房前的阴凉地儿,压制着恶心呕吐的欲望,迷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被太阳晒得有些失真的建筑和人。

两个穿着制服的像模像样的警察跟在伍叔后面往工地上赶去,我爸的得力助手伍叔宽膀粗腰,两个跟在他后面的警察像极了马戏团里被人牵着链条的猴子。他们的样子让我突然好想笑,咧开嘴却觉得疲惫之极,屁股下的水泥地热烘烘的,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我梦见了我妈,我妈来梦里看我了……我妈用她细软绵滑的手抚摸我的脸,我醒了,睁开眼看到她还穿着在医院里穿的那套病号服,我叫她,她却不答应,看了我一会儿,竟转身要走,我爬起来去拽她,一边哭着问她要去哪儿,我妈扯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越追,她走得越快,我眼睁睁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那套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瘦小的身上,很快就晃出了我的视线……

我爸摇醒了哭得撕心裂肺的我,他阴着脸,硬是将软在地上的我拖回了屋子,

“高誉,和你小妈回家去吧,我叫司机送你俩回去……唉……”

我爸靠坐在椅子上,也是满脸倦容,竟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我睡着了多久,聚在一起的工人们都散了,各自回到棚屋里继续睡觉去了,景玮的尸体也应该处理完了,伍叔掖着一只黑色的包来找我爸了……

车子经过门卫室的时候,我看到张大爷在跟两个警察对话,老人的额头上还冒着汗珠子,眉眼低垂,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张大爷年轻时在工地上吃过亏,身体留下了疾患,干不了重活。跟了我爸很多年了,从我爸还是个水泥工的时候就替我爸打下手,当小工,打小我就认得他。他还有个儿子,模模糊糊还记得,好几年前因为给外墙贴保温板时吊篮突然失衡,他从高空掉下来摔死了。

小妈是我扶上车的,她甚至没有力气坐在位子上,歪在车里,双目呆滞,面如死灰。

景玮死了,她的魂也丢了一大半。

景玮也葬在西山公墓,在更低一些的一排墓碑里,我找到了他的名字,墓碑上却没有他的照片。新立的墓碑,连边角都是锋利的。我喝了一大口带过来的白酒,呛得我眼泪直流,剩下的都浇在了他的墓碑上,酒混着雨水,一直漫过了他的名字。

小妈已经一个月不曾出门了,我爸宠她,由着她,一个月来家里都死一般沉寂。

可是今天我从公墓回来,进门竟听到从她卧房里传出熟悉的吉他声,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冲开她房间的门,却看到小妈趴在电脑前抽泣,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光着的肩膀随着她压抑的哭声一耸一耸。夏天已尽,阴雨天气下室内温度很低,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看了很久。寒气像一层冷冰冰的壳,囚禁了她无声的哭泣,以及不知进退的我。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首华丽的,再也没在小妈的卧房里传出来的吉他曲子,September Remembered,是一首极致浪漫极致忧郁的弗拉明戈舞曲。

(图片上的人是我舅舅,在家族群里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正窝在宿舍床上玩手机,我心里突然就疼了一下,想起看到过无数次,母亲从工地上回来时疲惫不堪的落满灰尘汗渍的脸。有很多次,我想跟她一起去工地上看看,十层之上,站在高楼外墙看地上的车马人流是什么样呢,我很好奇,但也止于好奇而已。我厌恶这种工作,因它所戳穿的生命的脆弱与卑贱。曾劝说母亲放弃这份“高薪高危”的活计,但只是徒劳而已。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是没有资格去欣赏高楼外的那块蓝天的。

以上所言与这篇文章无关,当初写的时候是想写建筑工人的,但不知怎么就写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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