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先生在《失去的氛围》中诠释了他对从前与现在的理解与认知:
从前的生活
那种天长地久的氛围
当时的人是不知觉的
从前的家庭
不论贫富尊卑
都显得天长长,地久久
生命与速度应有个比例
我们的世界越来越不自然
人类在灭绝地球上的诗意
失去了许多人
失去了许多物
失去了一个又一个的氛围
廖廖十余行,不足一百字,先生的这首诗看似浅显易懂、平淡无奇,读来却颇耐人寻味。
记得几年前在台湾旅游时,造访过一家叫周氏虾卷的著名老字号店。印象最深的是这家店门面不大,也不起眼,却有一条铁规五十年不变:虾卷的内馅,一定要以每公斤约一百尾的新鲜火烧虾制成。火烧虾体型肥大,肉质鲜脆多汁,保证让顾客吃出独特滋味。
顾客的舌头是敏感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正是有这样的坚持,才使周氏虾卷始终以口感丰富、料多实在赢得了顾客的心,才会有周氏虾卷五十年的成功。
在台湾有不少类似周氏虾卷的老店,他们有自己的规划,坚守着自己的价值观,不追求流行和时尚,几十年保持着老样子,让你一进店门便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从前的生活,没有汽车、地铁、高铁、互联网、智能手机等现代工具,人们见一次面,得走几里路,一次寒暄,会坐上半天。日子过得慢,人们都不急不躁、各行其道,有点好吃好穿好玩的,便能乐活自在一阵子;现在的生活,人们为了随时掌控物质、情感、信息等要素,时时都在提速,处处都在为生活奔忙。每天活着,累着,猛然间却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失去了以前的纯真,失去了一丁点儿小事儿就可以很满足的快乐。
如今的我们,失去了许多人、许多物和诗意的生活,失去了一个又一个氛围,只有在不断的追忆中,回味那些忆得出回不去了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