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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秋,大四的我几经周折拿到了实习offer,和单辰一个部门。他是我们的小组长,高高帅帅的,一身干净的白衬衫,我们都叫他辰哥。
像电视剧桥段一样,我受到了其他实习生的排挤,她们撕坏我的材料让我难堪,故意在单辰面前说我坏话。听他后来说,他本来是想来教育我的,但观察了好久,看见我每天认真工作的样子,就不忍心了。
有一次,我的手机丢了,钱包也忘带了。中午没法吃饭,晚上又需要加班。别人去吃饭的时候,我就一直强忍着,始终坐在电脑面前,假装在工作。下午4点多,单辰叫我和他一起出门取材料。刚出公司门,他就问我想吃什么。我有点突然,说,辰哥,我不饿。
他转过身,看着我。“我上午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中午也没订外卖,是手机忘带了吧”。然后以晚上加班很辛苦为名,带我去大吃了一顿。
从那以后,单辰就经常请我吃东西,有时候是出去吃饭,有时候是他出差带回来的小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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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家离我学校很近,下班后我们经常会一起回去。
周末他也来我们学校操场跑步,他会把我叫出来,一边走一边给我讲故事,或者唱首歌。他说,他从来没给别的女孩子唱过歌。偶尔他会让我闭上眼睛往前走,然后看着我走偏也不告诉我。
他知道我喜欢看科幻电影,新影上映的时候,他会提前买好票,然后下班后一起去看。一般看完后,作为回礼,我会请他在学校周围简单吃个晚餐。
久而久之,我以为他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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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我的实习就结束了。
临走前夕,我买了个蛋糕,请他一起吃。我们从童年趣事聊到人生理想,说了好多好多话。我记得他说,等你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我说,我不喜欢背包拖行李,太重了。单辰说,没事,你的所有行李都我负责。你空着手,在前面美美地走就行。
为此,我还高兴了好久。单辰想去日本,想去一座安静的小城市。商量了好久之后,我们决定去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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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确定,我喜欢上他了。
有一天晚饭的时候,我问,咱们以什么身份去呢。其实,我以为我俩已经算是恋人了,就想等他清楚地说出来。没想到,我的一问让他一下子严肃起来。然后尴尬又沉默地吃完了那顿饭。
回到宿舍后,收到他一条长长的消息。他说“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也不确定未来的我会是什么样。我很怕你陷得太深,而我什么也给不了。感情的事,我们随缘好不好。”
就这样,我们僵持了一周,谁也没联系谁。这几天,我其实挺难过的,吃不香睡不好,瘦了好几斤。
后来,他突然约我出去,在一处能看城市全貌的天台。
我们从下午坐到晚上,他告诉我,就这半年,跟他表达的实习生有好几个,但他都没放在心上。他说,目前为止,我是和他接触最多的女孩子。
他还说,他是喜欢我的,但是还不算那种深刻的爱。他曾试着引导我变得更好,但发现每一个改变对我来说都太痛苦了。他想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对了,他认为他内心深处有一片孤独,我慰藉不了,别人更做不到。
最后,他摸摸我的头,说“你最近瘦了好多,要照顾好自己,每一天都要变成更好的自己。”我们就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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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基本也每天联系我,来学校跑步的时候给我带些好吃的来。
五一前几天,他突然把机票截图发给我了,是去日本的。他说,之前约定好的旅行一定要去。
也许是真的爱他了,即使我内心清楚他并不适合我,我还是不想拒绝。我就想多和他待一会儿。于是,在五一的时候,和他一起去了日本山口。
这里确实很宁静,静到海风拂面仿佛都能听到声音,静到每天清晨都能沐浴在大山深处传来的晨钟暮鼓声中,那低沉的钟声,一撞一声,闭上眼听,好像就能感受到时光在撞钟人手里静静流淌。
也许正是此地过于静谧,至今尚未被嘈杂的旅游大军践踏,还保持着日式原滋原味的美吧。这里的美景,美食,温泉,工艺品,所有的一切,都是日本真实的味道。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单辰才想来此放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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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公司请了几天假,我们在山口待了整整一周。
其实它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他制定好每日的行程。早上到点就把我叫醒,为我挤好牙膏,催促我收拾好赶紧出发。一路上倒是很照顾我,从不让我拿行李,想吃什么就立马给我买。
也正是这种一厢情愿的情侣感觉,让我越来越难过,越来越不知道下一刻怎么相处。我经常望着他的侧脸,不知道说什么。他偶尔也会看着我,欲言又止。
总的来说,这次的旅程还是很快乐。和他一起,和我还喜欢着的他一起,看了很多风景,吃了很多美食,体验了温泉,买了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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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坐飞机到福冈。因为时间充裕,我们提前网购了特价高速巴士票,坐到汤田通,全程3.5小时,只花了人民币60元。一路上巴士摇摇晃晃,单辰始终紧紧握着我的手。
第一天我们去的是琉璃光寺五重塔。单辰告诉我,这座纯木质建筑有着500多年历史,被日本官方认定为“国宝”,其坐落在繁茂的古树之间,门前时错落有致的日式庭园,有山有水。春日樱花盛开,夏季树木葱郁,秋季枫叶飘飘,冬季梅花怒放,都与这古塔交相辉映,如诗如画。
第二天,我们就去了角岛,看了角岛大桥。碧海蓝天中,横架着一座笔直的白色大桥。抬头是澄澈的天空,白云朵朵,低头是清透的海水,鱼翔浅底。不管是朝霞满天,或是夕阳西下,这里都美得如同电影中的场景。坐上巴士,一路听着歌,看海天相接,看广袤天地,心灵就在那一瞬间被治愈。对此处的爱恋也久久不能停息。也是在这里,单辰久久地吻了我的额头,他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他以为我没听清楚,实际上听到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就下来了。然后赶紧擦干,笑着开始了之后的行程。
第三天,我们去了美弥市,看了壮观的秋芳洞。这是日本规模最大的钟乳石洞。洞外若是俗世,洞内则如仙境,滴水成石,山石错落。有青天井,有黄金柱,还有岩窟王。这里从每晚7点开始,有一条冒险路线,即关闭所有照明设施,只带着一支手电筒在黑暗中探索前进。在导游的带领下漫游洞窟,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体验沧海桑田的神秘。
第四天我们又回到了山口市内,在一坂川附近住下。这是一条从高山密林起源,穿过山口市,再流向远方的小溪。河水很清很浅,能看见小鱼绕着水草嬉戏,也能看到野鸭迎着水花觅食。小溪两岸是樱花树,枝条延伸到溪水上方。旅馆老板告诉我们,每年四月初,满天樱花飞舞,伴着哗哗流水声,溪上一片粉红越来越远。六月的晚上,这河岸又被萤火虫占据,头顶是星光,眼前是闪闪烁烁的萤火之光。偶尔它们会突然停在路边的小枝桠上,一伸手,它就调皮地飞走了。
至于吃的,因为单辰想吃河豚,我们几天下来吃了好几顿。我一开始很排斥的,我怕吃河豚中毒而死。但他强行夹了一块喂到我嘴里,然后捏我脸,让我尝一尝。渐渐地,我也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河豚是日本人最喜欢的鱼之一。在山口,河豚的吃法有很多,如切成透明薄片的刺身,使用白色鱼肉制作而成的天妇罗,加点豆腐和海带熬煮而成的河豚汤。若喜欢喝日本酒,还可以品尝将烤好的河豚鱼翅趁热放入酒中的鱼翅酒。河豚肉制鲜嫩,入口即化,且香气扑鼻。到了山口一定要体验一次。
他还喜欢一样美食,叫瓦荞面。面如其名,这是一种在瓦片上加热,带有抹茶味的荞麦面。据说,这种面是由士兵们发明的,在战争时期,没有足够的条件做饭时,就用瓦片加热肉和菜来吃,进而有了这种美食。在瓦片上煎过的荞麦面上,铺些海苔,鸡蛋,牛肉,辣椒酱,再配上特制的蘸料,别有一番风味。
至于喝的,单辰一早就查好了。他每到一家饭店,就点上一小罐獭祭。这是一种在山口取材精制而成的日本清酒,喝起来清爽丝滑。据说在爱酒者眼里,这款酒被称为清酒中的“拉菲”。连续6年以上盘踞“清酒人气榜”第一。单辰很喜欢它,他说这种清新淡然地感觉就像我们的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很难忘。
山口有很多温泉,其中比较有名的当属山口市中心的汤田温泉。我们有两晚上都住在这边的温泉酒店。汤田温泉拥有500多年历史,有美丽的白狐传说。在这里不仅能随处看到白狐雕塑,买到白狐手办,还能体验美容美肤的白狐温泉。
在这里订温泉酒店,一般价格是:一夜二食1200人民币。入住期间可随时享受温泉,可品尝美食,甚至可以直接到酒店买到当地特产。后来我们才知道,如果不想花这么贵的价格,那就订普通酒店或民宿,然后去温泉酒店泡“日内往返”温泉,这和住温泉酒店的人所泡的是相同的温泉,只是不住宿,且时间有限,在关门之前必须出来。这样去泡一次温泉,大约要人民币60元。部分酒店还有免费桑拿等服务。
对了,山口温泉街附近大约有6处免费的“足汤”,也就是温泉泡脚。如果在旅途中遇上时间紧迫或是生理期,就可以去泡一泡温泉足汤,放松身体的同时,也能体验一把当地文化。
和他一起的时间快乐而又短暂。转眼就到了回国的日子,他说,我们要买点纪念品。然后给我推荐了萩烧。据说着是日本著名的几大陶瓷之一。其在日本的地位类似于中国的“景德镇”,颇受欢迎。萩烧表面开裂,质地蓬松。因其胎土具有透水性,所以萩烧表面易渗入茶液而产生釉色的变化,这被称为七彩变化。不论是作为装饰,或是用做茶具,餐具,萩烧都有一种别样的美。
他给我买了一个萩烧的碗。他说,碗的话,每天都会用到,我一看见它就能想到他。
山口,就是一个不喧不闹,不争不抢,独享安宁的小城。它和所有愿意来到这里的人一样,纵然尘世千变万化,也想为心灵寻一片净土。
就像单辰说的,他内心深处有一种孤独,我就算走进他的心了,也慰藉不了吧。回国前一天晚上,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谢谢你陪我走过的时光,但走完这段旅程,我们就不爱了好吗?”
他一直没有回复我,第二天我们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路说说笑笑回国了。国内分开后,我们彼此就没有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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