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常,村人各自耕耘自家的生活。偶尔三三两两相聚在村头,说说张家长李家短。那天,天空晴朗,地上微风拂动,村头又坐着几个闲聊天的人。正巧缅甸女人领着她的二儿子从他们跟前走过,于是,“缅甸女人肚子凸起来了,恐怕又怀孕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落。
人们的饭后谈资里仿佛又多了一个话题“缅甸女人这次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路仓知道不?”但很少有人直接问缅甸女人的。缅甸女人也在家里过起了规律生活,只是人们会经常看到她领着孩子去诊所看医生。
好奇的村人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了,有人直接问缅甸女人:“你这几个月了,男孩女孩啊?怎么总见你去诊所啊?小儿身体不舒服吗?”缅甸女人倒也实话实说“我这五个多月了,是女孩。不知道咋回事,我最近总是会发烧,都是低烧,吃了几副药了也不见好”估计是缅甸女人怀孕带着孩子,身体又不舒服的缘故,路仓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在家。
时不时会看到路仓领着孩子在村头出现,因为孩子需要玩伴。却不怎么见缅甸女人在村头转悠,偶尔看到,也是她去诊所的路上。日子飞逝,又到了新年。但新年照旧没有新意,村上没有任何活动,各家关起门来过各自的生活。过完年,温度慢慢上升,有些树上已经冒出了新芽,人们陆续脱去棉服,迎接着新一年春天的到来。
阳历四月的一天,路仓和缅甸女人坐上了去县城的车。人们说“缅甸女人足月了,该生产了,他们这是去县医院生产”两天后,又有人传来消息“缅甸女人已经两次剖腹产了,这第三次手术比较大,好像县医院接受不了,又转到了省医院里”。善良的村人也在默默祈祷着:让孩子平安降生吧,路仓的这个正常女儿来得不容易啊!人们在村里等待着路仓他们的回来,一天、两天、三天……
半个月过去了,村人依然没有等来路仓和他的缅甸女人及女儿。于是,又有人跑到路仓妈家,问缅甸女人的情况。路仓妈还没开口,泪已流了下来。张口哭诉:“我这辈子命咋就这么坏啊?年纪轻轻就开始守寡,辛辛苦苦把这几个孩子拉扯大,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我每月初一十五都去庙上烧香,可是菩萨啊,老天爷啊,你咋就不睁睁眼啊”听者一头雾水“路仓妈,路仓到底咋了?孩子生了吗?”“老天爷啊,我一个人命坏,我也就认了。可你不能让俺儿也这样啊!俺儿打工挣钱,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出最大的力,吃最多的苦,可到头来却落的这下场,40多岁的他以后咋活啊”路仓妈只顾着哭,只顾着说。这应该是压在她心头许久解不开的疙瘩吧?一个大字不识的她,吃了一辈子的苦,做了一辈子的难,如今又摊上了什么事,让她开始控诉菩萨,控诉老天爷呢?
听者一时间也跟着难过起来,尽管他不知道路仓妈到底为何情绪失控。他只有耐心地劝慰路仓妈“大妹子,你也别伤心了。想想你三十多岁刚开始守寡那会儿,天不是都要塌下来了吗?可你不是硬撑了过来,日子是苦但也得继续啊!”路仓妈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述说路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