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的像沙尘暴,即便是这样的天气,校门口教导主任和纪检委员仍然站了一排排抓迟到学生,灵超在拐弯处及时收住了脚,校门口像被阎王包围的修罗场。
灵超改变了方向,随后稳稳的落在学校的操场。沙尘暴从他嘴里略过,呛得他咳了几声,等直起腰的时候,面前多了一位个子很高的学生。完了,翻墙被目击,都怪出门没看黄历。
被目击不是最惨的,惨的是灵超看到这位同学胳膊上红色的袖章,五雷轰顶,翻墙被巡校的纪检部发现,真的还不如规规矩矩的迟到。
带着红袖章的同学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类似“居然没有被摔”这样的话,灵超还没听完就拔腿狂奔。等坐在教室的时候心脏仍然扑通扑通狂跳。
没被记吧,肯定没被记吧。
他看了看自己的校服,还好平时也没有戴姓名牌的习惯,那位巡校的学生不知道他名字也没法记。
过了早读的时间,灵超将早上的插曲已经抛之脑后,上课该睡的睡,下课该玩的玩。
下午和同班同学打篮球的时候,来了高中部几位学长,因为年龄的差距,几位学长的个子整整比他们高一个头。他们挑在灵超旁边的篮框开始玩,灵超没多在意,看了几眼就继续玩自己的,倒是他们班来看他们打篮球的女生似乎有一些躁动。
灵超打篮球虎的不行,争强好胜。队友抛过来的球快要飞出界外,灵超怕丢分,纵身跳起来要拦球,结果身体下降的过程重重的撞了一个人,并且狠狠的把对方撞倒在地上,给他硬生生做了肉垫,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没有回应,用眼神示意灵超起来。灵超赶紧爬起来把学长扶好,看着对方的胳膊肘和膝盖,小心翼翼的问,“....那、那个...疼吗?”
木子洋倒嘶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不疼。”
上课的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灵超虽然不解他拦球的时候明明看到那个方向没有人才扑过去的,所以学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他眼花吧,肯定是他眼神不好使,眼睛里只有篮球才没看到人。
“那个,我是初二三班的灵超,学长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我们班找我,我会负责到底的。”
“你放学来我们班吧,我这样放学没法骑车回家,在高三七班。”木子洋对着一脸无助的灵超说到。
等灵超放学找到高三七班的时候,木子洋的膝盖和胳膊已经打上了石膏,从窗户外看过去,他一个坐在座位上怪可怜的。
下午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有女生凑过来,“班草,你知道你今儿撞得是谁不?”
灵超表示不解。
“木子洋,高中部之光,学习好,长得好,性格好,会主持,会唱歌...”女生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来了一句总结,“真他妈是帅的惨绝人寰!!!家里还超级有钱!!!!”
灵超“........”
灵超推开教室门,木子洋抬起来头,然后举着打石膏的胳膊对他打招呼,“小学弟,你来了啊。”
木子洋表示他没有办法骑自行车,需要灵超送他回家。早上裹着沙尘的风已经停了,林荫路下清新空气的流动吹起灵超有些长的头发,在减速带的颠簸下,木子洋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灵超的腰,很瘦,一直胳膊就能环住。
灵超吓了一跳,自行车很明显崴了一下然后及时稳住,“...学、学长..你....”
“我怕摔。”说完这句话,木子洋搂的更紧了些。
连续三天,灵超天天去木子洋他们班送他回家,班上的同学对灵超也渐渐熟悉了起来,除去下课给木子洋来送水送面包,体育课还要架着他去操场上课。怎么看都是校园霸凌。
木子洋班上的同学开玩笑,“洋洋什么时候找来这么乖的学弟来跑腿,长得好看还这么听话。”
“瞧你说的跟我欺负学弟似的,”木子洋伸出没打石膏的手揉了揉灵超的头发,“学弟是自愿的,对吧?”
灵超,“....是。”
对于什么木子洋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这件事,灵超委婉的问过,木子洋说最多两天,然后那天放学回家路上一直喊腿疼,很疼很疼。
既然这么疼短期内肯定还拆不了,灵超默默计算着他送木子洋的日子。
木子洋去医务室换石膏,医生无奈,“你还想把这个戴多久,你就一点擦伤根本用不上石膏,戴上行动都不方便,你就说你到底图啥!”
木子洋看了眼胳膊和腿,“大病来源于小病,在细节中预防事态严重,严谨一点,是我对身体健康情况高度负责的体现。”
又过了三天,灵超骑着自行车停在木子洋家门口,木子洋说,“明天我去拆石膏,你放学就自己直接回家吧。”
“啊?”
“嗯。”
等初二到下半学期的时候,灵超就连在小卖部看到木子洋的机会都少了很多。木子洋是检查部的部长,偶尔在校门口出现。灵超第一次看见木子洋戴着红袖章的时候,莫名觉得有种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
灵超进校门的时候,撇过头看了眼木子洋,对方也看到了他并对着他温柔的笑了笑,随后收起笑容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来往的学生。
从那以后,灵超只要看到木子洋在校门口抓迟到学生,就会去校门口的早餐店要一份早餐,慢条斯理的等着早读铃响起再起身付钱,结果就是被高三的学长一顿训斥并且通告班主任。
“你怎么天天迟到?”木子洋叫住转身准备走的灵超。
“没有啊。”灵超无辜的眨着眼睛。
“我一个礼拜查两次,次次都能碰到你。”木子洋说,“以前迟到不是翻墙吗,怎么现在不翻了?”
“什么??”
“我见过一次,你翻墙的时候。我没记你你就忘了?”
“.....我.....”灵超终于想起来了,那天碰到的戴红袖章的学长,就是木子洋。
到了后来,灵超再也没在校门口见过木子洋,他也没有再迟到过。班主任在班里点名表扬了他,他没有丝毫开心。
等到学期末那阵儿,各个年级都进入了忙乱阶段,各种档案资料传来传去,任课老师们头晕脑胀。
灵超被文娱委员拜托给高三学长们发一份初中部为毕业班准备的欢送会宣传单,灵超没问清楚为什么找他,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灵超是晚自习去高三的,灵超一个班一个班的敲门,然后把宣传单发给班级负责人,到七班的时候灵超莫名有些紧张,大部分是要面对木子洋的那种激动,形容不上来,就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用手扒拉了一下头发,灵超自以为很帅的敲了门,半天没人回应,他偷偷把门开了个缝,七班教室没人。
晚自习教室没有人?
路过的学姐顺着他的眼睛看,“他们班老师带学生去操场了,你有什么事吗?”
灵超突然觉得很没劲儿,学姐已经急匆匆的走远,他关上门准备走,手腕却被抓住,温暖的手掌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他吓了一跳,正准备尖叫就被拉到了教室里,靠着门就听到了锁门声。
声音一股脑儿涌在嗓子眼儿,木子洋笑着看灵超被吓到的样子,“学弟胆子这么小的吗?”
灵超原本想着看到木子洋的不自在被吓走,态度随意了许多,话也不说就翻了个白眼。
“来我们班干什么?是不是想我了?”木子洋带着灵超走到他座位上,伸手戳了戳灵超的脸。
“给,这个。”灵超把宣传册递给木子洋。
木子洋愣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之后随手放在桌子边儿。
“就送这个?”
“不然呢?”
“没想我啊...”木子洋低头凑在灵超面前,一脸失落的叹着气说道。
“刚一个学姐说你们班去操场了,怎么你还在教室?”
“腿疼,不想去。”木子洋懒洋洋的锤了锤腿。
“嗯。”灵超应了一声,“那、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回教室,先走了啊,你、你好好休息。”
灵超起身准备走,木子洋从身后拉住他,“都快半个月没见了,也不多陪我多聊会儿,刚说几句话就想走,真是个小白眼狼。”
灵超手心有点冒汗,木子洋在他背后轻柔的说着抱怨的话,低沉的音色潺潺灌进他耳膜,他没出息的抿了抿唇,“那、那我等会儿,等会儿再走吧。”
“真乖。”木子洋眯着眼睛看他笑,顺便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灵超没躲闪,木子洋得寸进尺的揉了揉,手指从他睫毛根儿划过去,酥酥痒痒的,一种奇妙的感觉很强烈。
见木子洋不再说话,灵超不自在的拧了拧头,把脸从木子洋掌心挪开,“你的腿,是怎么了?怎么连操场都没去,有没有看医生....”话还没说完,灵超耳尖就开始泛红。
木子洋看他的眼神太直白,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眼皮都不带眨一下,他说话也不回答,就只是盯着他看。
“不是说、说是聊天吗,怎么,都不理我。”灵超被盯得说话都磕磕巴巴,“你再看,再看我就收费了...”
“哦?”木子洋眼神动了动,嗓子轻轻咳了一声,“收费怎么算?”
灵超没想木子洋会就着这个话题问,没头没脑的说,“一个小时十块钱。”
木子洋在身上摸了摸,掏出钱包递给灵超,“你数数,看我能看多长时间。”
灵超,“.......”
灵超就这么煎熬的坐了几分钟,木子洋没头没脑的凑在他耳边,“坐我腿上,坐我腿上我就不疼了。”
“什、什么!”灵超吓的楞住。
木子洋催促,“快点,你坐上来,我就舒服了。”
“啊??”
见灵超不动,木子洋直接伸出胳膊揽住灵超的腰,轻而易举的把灵超放在自己腿上,“这样坐着就行了。”木子洋晃了晃腿,灵超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脏跳的咚咚响,整个人僵硬的不行,木子洋似是不觉,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果然舒服了。”
“学、学长?!”灵超艰难的开口,嗓子烧的干渴,“你、你.....”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啊。”木子洋把灵超的身子转过来面对他,“那你呢?”
“我好像...也是...”
“也是什么?”
“喜欢你。”
“把好像去掉。”
“啊?”
木子洋看着灵超呆呆的模样,用手扶住灵超的头,将指尖插在他的头发里,“我能亲你一下吗,伸舌头的那种?”
不给灵超回答的机会,木子洋看到水汽爬上灵超的眼睛,他偏头吻了上去。
吻从唇上落在舌头上,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响起,灵超指尖泛白,紧紧的抓住木子洋衣摆。
操场清风明月,高三七班的学生说说笑笑,没有毕业季的伤感氛围,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