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印象中从小到大就跳过四次舞。第一次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每个小学要出一个节目去文艺汇演,并且会在当地电视台播出。我从小长的白里透红,学习也总是第一名,老师可能看中我较强的学习能力和不错的外观,很自然地将我选中。但其实我自幼肢体不协调,导致做动作时反应也慢。当时大概选了十个人左右去跳舞,练舞期间我偶尔跳错,老师以为我只是状态不佳,过来帮我纠正或是看我两眼就继续教学。上台那天我特别紧张,穿上漂亮的小裙子,跟着老师来到舞台一侧候场。妈妈给我买了瓶我最爱喝且平时不轻易能喝到的健力宝,我赶忙喝了几口让她帮我拿着,待一会结束喝。妈妈随即坐到观众台上期待着我的表演。我上台了,站在队伍的左后侧边缘位置。音乐声响起,我的脑子里居然没有了观众,也没有了音乐,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无处安放的手。看到前面的小朋友动起来了,我才意识到,糟了,要开始做动作了。赶紧加快一个八拍跟上节奏。所幸之前练的比较熟,纯靠肌肉记忆总算是给顺下来了。散场时妈妈说我跳的特别好,我是全场最好看的小朋友(估计每个妈妈都这么觉得)。结果一兴奋把健力宝给忘带了,我还懊悔了好久,懊悔的不是没跟上节奏,而是,啊,咋能忘记带健力宝呢。果然,小朋友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
第二次是大学选修体育课的时候。其他选修课都是在电脑上拼手速抢,唯独体育课的选修方式简单粗暴,那就是——跑!所有大一同学在体育馆前面按班级站成不同队列,体育馆里面已经提前布置好对应标识,比如乒乓球台那里写着一个大牌子“乒乓球”,羽毛球场地则写着“羽毛球”,对应站一位老师拿着本子记录。总指挥老师说了一大堆话,站在队伍中间我也没听清。只听见老师说完就吹起哨声“吁——!”,大喇叭喊道:跑起来!快!先到先得!说实话我整个人当时都是懵的,这,这是要干啥?直接跑过去抢吗?哎呀不管了,先跑吧!结果跑到热门的各类球类那里发现全部满员,只好退而求其次看看其他感兴趣的,还是满员。最后只剩下健美操,还差两员。刚好剩下我和另一个瘦弱的女生,自然而然就被调剂到健美操团队。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错误的被动选择,我在健美操队各种跟不上,还是肢体不协调。每次去体育课我都很痛苦,要直面各种跳错动作或位置的尴尬。体育只学前两年,大二学期末的结业考试是每个队员自创一部分动作,最终合成一个作品呈现。别说自创了,让我跳会别人自创好的动作都够呛。那个瘦弱的女生和我一样,半斤八两。于是我俩被赋予特权——可以只跳不创。过程磕磕绊绊的总算给跳下来了,最终拿到一个八十分左右的分数,就这么度过了艰辛的两年健美操生涯。
无奈的是,在学生会元旦晚会中,我又一次被迫亮相了。大家得知只有我来自健美操队,纷纷怂恿我去当leader,给大家出节目,抠动作。我说我不行,他们说你一定行。我说那好,跳错了、跳难看了别怪我哦,你们自己也看着点哈。他们说没问题,上。果然,我经常在分解动作的时候自己都晕掉了,组员说这里是不是应该这样跳?我说啊,对!你说的对,上!就这样,她被我莫名其妙的推到了leader二代的位置,带着我们跳完了这支舞,在元旦晚会上成功完成了演出。我俩也因此结缘成了很好的朋友。她是宁波余姚人,经常给我带家乡的杨梅,很大很甜。
第四次跳舞是去年,我有一次突发奇想,想学学爵士舞,觉得很酷,还带点小性感。我用手机app自学了一支爵士舞蹈,打算默默练起来,学成之后先跳给老公看。如果没问题,我再去公司年会上展示。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我跟着视频练习了一周左右,虽没有很出神入化,但动作大致能串下来。我就想着在老公面前得瑟一下,特地把他拉过来坐好,说看好了,我要跳舞了。老公也很期待,他也是一舞不会,除了单身时去过一次三里屯酒吧街,也没啥机会看女生跳舞。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我咔咔咔咔就开整了。心想这货待会一定被我折服,倾倒,甚至会要求做些酱酱酿酿的坏事情。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啊呀,啊呀啊呀!”老公疑惑的问,你,你咋的了?我面部扭曲、表情痛苦,一头栽在床上,说:我腿抽筋了!还有屁股!老公说哦哦哦!我给你掰一下。然后问:咦,屁股咋还能抽筋呢?我痛苦的答:别问!就是痛!老公说哦哦哦!我给你按按。后来我的腿恢复了,但屁股那几天一直疼,走路都歪歪扭扭、一瘸一簸的,老公看我那样儿仰起脑袋哈哈大笑,露出满口大白牙。那一刻我只想一巴掌扇过去,发誓老娘再也不跳舞了!他听了这一句,笑得更厉害了。
最近看群友在跳舞,又勾起了我对跳舞既恐惧又跃跃欲试的心态。我是一个不服输的人,想想我曾经多么怕蛇,连图片都怕。我为了克服恐惧,一个人去动物园的蛇馆专门去看各种蛇。看了蛇们的状态和介绍,感觉它们都怪可怜的,在人类面前显得好脆弱。就再也没那么怕了。这样的生理恐惧都能克服,咋能一辈子害怕跳舞呢?没准儿,等我老了,也能在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中间独领风…风姿呢?那啥时候开始呢?好问题,我得想想,至少先把每天运动坚持下去,跳舞再逐步提上日程。嗯,就这么办!